胡雲旗隻當沒聽見,“不親算了,走,出去吃宵夜。”
賀關煩他,“不吃!走你的!”
胡雲旗立刻轉移目標,“妹砸,餓不餓,咱倆去?”非要杠似的,又說,“好吃好喝氣死他。”
徐百憂歇夠了,拉著賀關的手站起身,先點頭,很快又搖了搖頭。
倆男人沒明白,二臉懵。
沒等問,她提議點外賣,去病房吃。
雪仗打得過癮,吃起炸雞格外香。
配的啤酒,賀關隻有眼饞的份兒沒得喝,趁徐百憂去衛生間,急匆匆拿起她那罐。
剛喝半口,就聽旁邊胡雲旗扯開嗓門告狀:“徐百憂,你家男人偷喝酒!”
“咳咳咳……”半口酒卡喉嚨管,賀關嗆得臉紅脖子粗,抓起塊炸雞塞他狗嘴裏。
胡雲旗吐掉又開始胡扯:“徐百憂,你家男人用炸雞賄賂我。”
與此同時,桌上的手機響了,“茹玉姐”三個字赫然閃爍。
胡雲旗即時收聲,閑閑跟著音樂晃腦袋,改換一副“我看你怎麼辦”的表情。
作壁上觀。
人生就是這樣,跨過一道坎,還有下一道。
和徐百憂朝夕相處五個日夜,自然有煎熬,苦中作樂卻也不乏甜蜜。
賀關沒到樂不思蜀的程度,但確實忘了還有江茹玉這個大麻煩有待解決。
“勸君莫借風流債,借得來時還得快。”胡雲旗悠哉哉坐進椅子,往後一靠,蹺起二郎腿,“用不用我幫你呀?”
“不用!”賀關聽不懂他的狗屁詩,接起電話,口氣不爽,“有事兒?”
那端響起刻意放軟放柔的女聲,“你好點沒有?”
賀關很敷衍地嗯了一聲。
“我有事要回趟新加坡,出院前給我打電話,我趕回來接你。”
“不……”
“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江茹玉搶先截斷,冷冷警告,“賀關,我可能對付不了姓周的,可我對付徐百憂綽綽有餘。”
心頭一凜,賀關不自覺地握拳,沉聲問:“你想怎麼樣?”
“她照顧你,替我謝謝她。”手機那頭頗有風度地笑出聲,說,“我不是不講理的人,等我把新加坡家裏的事處理完了,我們三個人可以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聊什麼?”
“聊聊你的前途,或者說聊聊你們的前途。”
“江茹玉,你不就想要我做你的小白臉嗎?”賀關嘴角噙起一抹冷峻的笑,壓著怒火低喝,“去你媽的,不可能!我賀關今天把話撂這兒,你敢碰徐百憂一根頭發,我他媽絕對和你死磕到底!”
“你拿什麼和我死磕?搭上性命也沒關係嗎?”
“死一百回也沒關係!”
不想再聽對方多說一個字,賀關斷然掛線。
脾氣上來,抓起半罐啤酒咕咚咕咚仰頭喝盡,一下捏扁鋁罐,攥得死緊,手背爆出道道青筋。
“我打過一次交道就知道,她不是個簡單角色。”胡雲旗端正坐姿,伸出手使了點勁,才抽走鋁罐扔進垃圾桶,“鬥狠容易兩敗俱傷,你不如找人幫忙。”
“找誰?”眼尾餘光掠過衛生間門,賀關搖頭,“我自己會想辦法,不能什麼都讓徐百憂替我解決。”
“沒讓你找她,你可以……”
胡雲旗話沒講完,徐百憂拉開門走出來,他立刻話鋒一轉,笑笑嗬嗬招呼她吃東西。
賀關怕她聞出酒味,隨手撿塊炸雞忙往嘴裏塞。
到嘴邊,被徐百憂擋住,抽走,換一塊原味的遞給他。
坐在床邊,她淡淡道:“喝了酒,就不要再吃辣。”
言下之意,別裝了,全聽見了。
倆男人犯衝又幼稚,都覺得是對方的鍋,卯足勁用眼風互相淩遲。
徐百憂看看左看看右,真受不了他們,把手往中間一擋,半真半假地問:“要不要我出去,把時間留給你們增進感情?”
胡雲旗聞言,為表取向筆直,和男人對眼就惡心,捂著胸口誇張幹嘔。
賀關則湊到徐百憂耳邊,心似明鏡一般,“我早說過他暗戀我。放心,媳婦兒,我隻愛你。”
“你錯了,我暗戀的是你媳婦兒,一直對她餘情未了。”胡雲旗也是胡攪蠻纏的好手,嬉皮笑臉地道,“我覺得你更適合給你老板當小白臉。”
“去你媽的!”
賀關砸個空酒罐過去,不再搭理他,把臉色擺正,轉而征求徐百憂的意見,“我去找周家老太太幫忙,行嗎?”
“喲,近朱者赤,學聰明啦。”胡雲旗插嘴快,沒說完的話恰恰是這句。
徐百憂剛剛在衛生間裏,也進行了短暫思考。
他們終究身單力薄,向更有權勢的人尋求幫助,確實不失為一個快捷有效的方法。
她看向賀關,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