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裏,到處都充斥著女孩的哭聲,男孩並不想讓這個剛被自己救了的女孩再度落進別的壞人的手中,他又無計可施,隻好坐下來等她哭完了再說。
男孩在女孩身邊的青石上坐了下來,側著身子偏頭問女孩:“你怎麼了?”男孩以為女孩還是會不理會他,所以他也沒期待什麼,隻是隨便問問。
可是女孩卻有了反應,她把身子側了過來,對著男孩抬起了頭。
就在女孩抬起頭來的瞬間,男孩看見了女孩的眼裏滴下來的一滴淚,她的眼裏全是害怕和無助,就像是一個被遺棄了的孩子,冷不防,男孩的心就被揪了一下,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
男孩回過神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披散的頭發,單薄的睡裙,腳上套著一雙拖鞋,這是什麼情況?男孩不知道女孩,為什麼會一個人大晚上的坐在這裏,便推測著問她:“你失戀了?”
女孩沒說話,隻是又掉下了一滴淚。
此時女孩的臉上,眼淚鼻子早已經滴的亂七八糟的了,男孩大概還沒有見過這麼狼狽的女孩,但他並沒有一絲要笑話女孩的意思,男孩摸了摸身上所有的兜,發現自己除了幾張皺巴巴的錢之外什麼都沒有,便索性脫掉了外麵的襯衫遞給了女孩。
女孩也不客氣,用男孩的襯衫擦了她的鼻涕和眼淚,又把它遞了回去,男孩見女孩在深夜裏身上隻穿一件薄睡裙,不但冷,一個女孩子穿成這樣在外麵晃也不安全,便跟她說:“先穿著吧!”
坐了這麼久女孩可能真的冷了,她也不嫌髒,又把伸出的手收了回來,把帶著鼻涕眼淚的襯衫穿在了自己身上。
這會兒女孩的眼裏還泛著盈盈的淚光。
男孩像是自語般的說道:“別哭了,不管你有多傷心,哭都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說完,他沉默了一會,顯然他的心裏也有什麼讓他傷心的往事,但是就像他說的那樣,他早就知道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那都是徒勞無功的,所以他習慣了不哭。
男孩隻是拉了罐啤酒,大力的猛灌了幾口,好像這樣能衝走一些往事在他心裏留下的傷痛。
“失戀了嗎?”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留意起了身邊的男孩,像是突然有了意識,看著他臉上悲傷的神情,問他。
男孩一愣,女孩終於開口說話了,這回換男孩不回話了,他隻是又開了一罐啤酒,遞給了女孩:“給。”
女孩把男孩遞過來的啤酒接了過去,學著男孩的樣子猛灌了幾口,男孩喜歡這樣大口喝酒的豪爽女孩,像是酒逢知己般的,忍不住舉起啤酒瓶子來和女孩碰了一碰,大口喝了起來。
雖然他們之間沒再說話,可是這一刻,他們的心中卻有一種淺淺的溫暖,像是在許多的陌生人裏,好不容易才遇見了知心人,即使不說話,也彼此可以感受彼此的心,這感覺很特別。
昏黃的路燈下,兩個陌生人放開胸懷的,喝完了男孩剛剛買來的所有啤酒,所幸男孩頭上的傷口並不算大,現在頭發上滲出來的血漸漸凝固了,女孩臉上的淚也被風吹幹了。
男孩將腳下的啤酒罐踢開,約莫著時間肯定已經很晚了,便對女孩說:“你家在哪?送你回去。”
女孩搖了搖頭,低語道:“不用。”
女孩明顯沒有一點喝醉酒的樣子,沒想到她的酒量還不小,看她嬌嬌弱弱的樣子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男孩衝女孩笑了笑,點了點頭:“那好吧,那你快回家吧!”
女孩望了望男孩,什麼話都沒有說,甚至都沒有向她的救命恩人道一句謝謝,便站起身來朝著北邊走去了。
男孩起身看著離開的陌生女孩,他還以為這女孩也是這片破樓區的人,原來她不是,不知道這麼晚,她為什非要跑到這裏來哭。難道在這裏她也有什麼東西難以割舍?就像是親人死後埋葬的墓地,不管走多遠都會牽掛著。
男孩搖頭笑了笑,朝自己的摩托車走了過去。
一陣風吹過,女孩一哆嗦,女孩身上的睡裙和襯衫一起隨風飄了飄,又紋絲不動的貼回了女孩身上。
男孩跨上了摩托車,和風一起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