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心在心裏糾結了一個晚上,到了早晨的時候,她一睜開眼睛,從昏昏沉沉中醒來,她的心裏就有了一個答案,她終於都想好了,她決定了她要試一試,拿自己試一試……
蘇海心決定找人好好打聽一下有關‘皇城’二少爺的事情。
蘇海心忍痛拿出二百多塊錢,請了公司一位據說是紀家遠房親戚的同事,在一家價位不便宜的飯店裏吃了頓相當豐盛的飯,那頓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蘇海心便向她開口詢問起她想知道的事情來了。
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口短,因為這飯已經吃了一半,也不好給人吐出來了,而且這位同事大概本來就很想說說外人很少知道,而他這個遠房親戚卻偏偏知道的小秘密,於是便在短暫的掙紮之後,搜腸刮肚,盡可能的把蘇海心想知道的,她又知道的,一股腦的都細細的講給了蘇海心聽,而且越講越是興奮,看她那口若懸河的樣子,蘇海心差點以為時光穿梭,她是哪個朝代街頭憑口吃飯的說書先生呢。蘇海心在公司裏可從來都沒發現哪一個時候,這位同事的語言表達能力有這麼強大,就是不知道這位遠房親戚在說的時候,有沒有自己再加以渲染一下。
蘇海心從這位遠方親戚口中得知,紀家這位二少爺叫紀雨,他是紀家非常特別的一位,他不喜歡生意場的利益遊戲,他喜歡畫畫,是個被書本的美好世界熏陶出來的年輕人,他曾經有一個女朋友,是學芭蕾舞的,他們十分相愛,但是後來他們卻沒能在一起。因為他的爸爸也就是紀全生,不希望一個隻會跳舞卻別無所長的女孩子,成為他未來的兒媳婦,因為這樣的女孩,不管是對皇城地產,還是對他的兒子都沒有任何的好處,當初他為他的三個子女起名‘紀風’‘紀雲’‘紀雨’,就是想讓他們都成為商場上能呼風喚雨,叱吒風雲的大人物,所以他極力反對,甚至為了阻止兒子,他還精心安排了一場可怕的鬧劇。
這位遠方親戚說,紀全生了解兒子的脾氣,知道讓自己兒子和那女孩提出分手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為了讓那個女孩主動離開,他竟然親手給紀雨下了安眠藥,派人把紀雨抬進了事先安排好的酒店床上,那裏躺著一個紀全生花錢找來的女孩。
這些紀雨完全都不知道,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的芭蕾舞女孩早已接到紀全生告訴她,紀雨已經愛上別人的電話,在酒店裏目睹了這蓄意安排的一切,傷心之下,她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留給被自己的父親設計的紀雨,便哭著奪門而去了。
後來聽說這個女孩因為情傷,胡亂找了個人嫁掉了,也有人說,她已經跟著父母離開了這個城市,去一個沒有紀雨的地方追尋她的芭蕾舞之夢去了,不管怎麼樣,這個女孩從此離開了紀雨的世界。
可是最後的結果卻和紀全生當初所希望的背道而馳,他精心設計,費力挽回的這個兒子,不僅沒有回到皇城地產的懷抱,這些年來還專門和紀全生作對。他不去公司,就待在家裏,整天整天的畫他的畫。
相信那個女孩找人隨便嫁掉的人偷偷說,那個女孩因這事陪上了半輩子的幸福來怨紀雨,而紀雨因為愧疚,也搭上了自己的半輩子幸福來贖過,雖然錯的是紀全生不是他,但不是說父債子償的嗎?
總之,這事在紀雨的心上,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他們父子之間的隔閡這幾年越來越深了。
雖然紀雨和父親的感情不好,但是和她母親的感情卻極為深厚,所以每年紀全生為太太辦的生日會他都會出席。
聽完這位遠房親戚的話,蘇海心想,紀全生為了家業真是有些不折手段,為了讓那個女孩離開自己的兒子,竟使出了這麼拙劣的把戲。
但馬上她的心底就暈開了一個鄙夷的笑,不折手段?那她呢?她的要抓住這位‘二少爺’的把戲難道就更精明嗎?就比紀全生更仁慈嗎?還不是一樣的拙劣,一樣的殘忍。
可是她有她萬不得已的理由,她必須要為了自己考慮,而不是去憐憫一個她從來都不認識的‘二少爺’,不都說是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嗎?世間萬物都是自私的,這是萬物的本性,一種愈是在黑暗裏就愈加明顯的原始本性。
而她隻不過是個小人物,她沒有能力去摒棄這種與生俱來的本性,何況她都已經是自顧不暇了,她有什麼資格去可憐別人呢?他怎麼說都還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爺,不會因為她一點點的索取就會從高處掉落了下來。
心裏決定好了一切,蘇海心終於走出了她這局棋的第一步棋子。
蘇海心當機立斷的去找了許雪薇,一連好幾天,她都請了假,理由很簡單,她隻說是她生病了,她懶得去精心編造謊言騙她,不管這理由假許雪薇信不信,蘇海心一定要請到。
許雪薇作為部門領導,聽過員工太多的請假理由了,不管是多千奇百怪的,還是平淡如常的,她一向都不信,可是現在許雪薇並沒太較真,她一臉相信的表情,因為她心裏有另一番的考慮,她隻當許雪薇因為賣樓的事情在鬧脾氣,反正真正的那個她,本來就不想看到蘇海心老是在她麵前晃,所以相當爽快的就準了蘇海心的假,還對蘇海心不無關心的說:“好好休息吧,病一定要養好了再來,不然怎麼能把工作做好。”
既然許雪薇都是表裏不一,那她蘇海心何必還在乎在她麵前的偽裝。
所以,蘇海心十分感激的對她說:“謝謝許經理的關心,我一定會好好看病,等病好了就回來好好的工作。”
許雪薇嘴角掛著笑,送蘇海心出了辦公室的門。
蘇海心想,許雪薇等著吧,我不會讓你一直擋住我的去路的。
小樹一看見蘇海心從許雪薇的辦公室裏走出來的時候,趕緊追著她問:“海心,怎麼了?她找你麻煩嗎?”小樹指了指許雪薇的辦公室。
蘇海心把剛剛在許雪薇的辦公室裏所有的偽裝都卸了下來,整個人輕鬆的告訴小樹:“沒有,我剛才去請了一個禮拜的病假。”
“請病假?你怎麼了?你生病了嗎?”小樹一聽,緊張的問。
小樹關心,蘇海心斷定它是真的,蘇海心對著小樹毫無偽裝的笑了笑說:“恩,小病,沒事,小樹你不用擔心。”不過,雖然她知道小樹是真的可以相信的人,但她卻還是沒有對小樹說出她的計劃,蘇海心心裏再明白不過,她和小樹在皇城地產裏,雖說是親密無間的‘二叔’組合,但是在生活裏,她們注定了擁有著不同顏色的世界。
“那我請假陪你去看病吧。”說著小樹就要去跟許雪薇請假。
卻被蘇海心攔了下來:“小樹不用了,如果你真的想幫我點什麼的話,你可以幫我做些別的。”
“什麼?哦,我會努力賣樓,衝我們‘二叔’組合業績的。”小樹想了想說。
蘇海心想,簡單的人想問題都是這麼簡單的嗎?小樹,你到底知不知道,就是你把腿給跑斷了,嗓子說啞了都沒用的。
這些話蘇海心當然沒有對小樹說,蘇海心隻是說:“我不是說這個,我想跟你借些錢,小樹你能借給我嗎?”
本來蘇海心就沒什麼存錢,租了房子,又闊氣的請人吃了頓飯,身上隻剩了可憐的二百多塊錢,可她接下來要做的事,兩百多塊怎麼可以。現在隻有小樹可以幫她了,蘇海心知道,小樹住家裏,吃喝都不用自己的錢,平日裏她也不怎麼花,肯定是有存錢的,她租房子的押金都是借的小樹的,那就借了一起還吧。
“恩,一會我就去取給你。”小樹想都沒想,痛快的就答應了。
蘇海心早就知道小樹一定會借她錢的,所以她之前就沒有擔心過錢方麵的事情。
蘇海心離開公司後,心裏就一直想著她的計劃,她要學習芭蕾舞,然後在紀夫人的生日會上跳給他們看,不對,應該說是跳給紀雨看。
蘇海心顧不得細想她的計劃有多荒唐和瘋狂,就急急忙忙的跑去看了好幾家舞蹈班,她現在沒有時間了,她要抓緊學習芭蕾舞,一個月後就是紀全生為他的太太舉辦的生日會了,每年這個時候,公司的員工都會準備節目助興,她一定要趕在那個時候,把芭蕾舞給學起來,到時候,就算是在照著老師的葫蘆畫瓢,她也要生生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