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暗渡陳倉(3 / 3)

程斐沒有辦法,強行帶她去了路燈下的青石邊,黑石街,小北的酒吧,觀音海,試圖用故地重遊的辦法讓蘇海心想起來什麼,但是雖然場景依舊,蘇海心站在這些地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她漠然的對程斐說:“你別瞎忙活了,現在的我就是真實的我,你說的這些都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你救過我,我不跟你計較,以後離我遠點吧。”

雖然蘇海心這麼說,程斐還是沒有打算放棄,他一直想念著他的蘇海心,那樣一個簡單,容易快樂的女孩怎麼會就這樣消失了呢?來日方長,他還是相信有一天真實的蘇海心會回來。

三個多月很快過去了,在紀風和蘇海心給紀全生的彙報中說,各個項目都已經進入了程序,該簽的合同都已經簽約完畢,一切順利。紀全生滿臉堆著笑,對紀夫人說:“在這裏呆了這麼久,你身體也好多了吧,我看咱們該回去了。”

紀夫人眯著眼睛邊笑邊幫紀全生鬆著筋骨,語氣平緩的說:“我看你還是不放心把公司讓孩子們來管理,操不完的心,該歇歇了。”

“是啊操不完的心,紀雨要是能有紀風的一半能耐我也就不用這麼累了,我就天天帶著你去旅行,好好歇歇。”操勞了大半生,紀全生也確實是累,公司裏的事多,他幾乎沒時間好好的陪陪老婆,更別說出門散心了。

紀夫人手下的動作嘎然停了下來,臉上也沒了笑意,冷不丁的問紀全生:“全生,你怪過我嗎?”

“怪你幹嗎?”紀全生轉頭對著紀夫人,不知道她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那份協議,不然你就可以讓紀風來接管公司了。”紀夫人歎了口氣說。

“和你沒關係,我還要謝謝你呢,如果不是你,怎麼會有今天的我和今天的皇城地產?”紀全生絲毫沒有怨念,他倒是知恩圖報的人。

紀夫人笑了笑,接著歎了口氣,說:“紀風這孩子確實能幹,我不是不疼他,他要是和紀雨一樣也是我生的就好了。”

“別多想了,紀風會明白的,想想紀雨吧,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說不定他現在對公司的事情已經上手了呢,幸虧有海心這個兒媳婦,紀雨啊,是敗也女人成也女人,以前為了一個女人頹廢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遇見了一個對的。”紀全生覺得有種老懷安慰的感覺。

“嗬嗬,看你,還是想回去,那就回去吧,也出來這麼久了。”紀夫人何嚐不想回家,隻不過她疼紀雨,希望給紀雨時間休息,也擔心紀全生的身體,想著好不容易出來了,就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再走。

兩個老人一商量,就收拾了行李,決定好了坐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回去。

紀全生和紀夫人回家誰也沒有通知,悄默聲的就回來了。

紀風嚇了一跳:“爸,你和媽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也沒通知我去接你們。”

“還不是你爸爸,掛著他的公司,著急回來。”紀夫人笑著對紀風說。

紀風聽了,幹笑了一聲,幸好該做的事情,他和蘇海心都做的差不多了。

紀全生一看見紀風就拍著他的肩膀嗬嗬笑著說道:“紀風啊,這段時間你做的很好,那些項目都做的不錯,以後紀雨有你這個哥哥看著我也放心了。對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公司,到各個項目現場瞧上一瞧,尤其是逸風園。”

紀全生說話的時候,紀風一直麵無表情的聽著。等到紀全生說完了,見他半天不說話,拿眼看他的時候,紀風才開口說:“爸,不用去了,項目垮了。”

猶如晴天霹靂,紀全生壓根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張了兩次嘴巴,喉嚨裏才發出聲音來問道:“你,你說什麼?”

“爸,我說項目垮了。”紀風依舊麵無表情,字字清晰的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心裏在竊笑,如果不是紀全生一意孤行的要把公司交到紀雨的手裏,毫不顧忌他的感情,怎麼會弄到這個結果呢?他管這叫自食惡果。

“垮了是什麼意思?”紀全生明明知道了紀風的意思,可是還想得到另一種好的解釋,他抱著一絲期望看著紀風。

可是紀風連這一點期望也沒有給他,他說:“爸,接受現實吧!”

紀風的話像是勸慰也像是宣判,紀全生腳下一軟失去平衡,身子往後一仰,頹然倒在了沙發上,他隻覺得頭暈的厲害,屋子裏所有的東西都在轉。

“全生!全生!你哪裏不舒服?”紀夫人嚇得臉色蒼白,彎腰趴在紀全生身邊,扶著他的身子。

過了好久,紀全生才慢慢恢複了些,強撐著問紀風項目垮掉的原因。

紀風告訴紀全生的不外是被青峰建築給騙了,合同簽了,錢付了,而且付的是全款,這家公司卻突然注銷掉了,現在好像人間蒸發一樣找不到任何負責人,另外江天收到小道消息,知道皇城地產的情況之後,斷然決定,他不會再參與逸風園項目。

怎麼會呢?皇城地產雖然做的大,但是向來都不囫圇吞棗,做任何事都是謹小慎微,如今怎麼會出這麼大的錯,栽在一家建築公司上。當初選用這家建築公司的時候,紀全生也是知道的,原先皇城地產一直有自己固定合作的建築公司,但近年來,因為價格上漲的原因合作不是很滿意,紀全生一直在商場上竭力回避的就是太過於依賴任何方麵的力量,免於被牽製,埋下潛在危機,所以這次青峰建築中標後,他也沒有反對,想著有紀風和蘇海心把關也不會出大事,可是就偏偏出了岔子。

紀全生無法不生氣,他陡然拍著桌子站起來,口氣極其不佳的質問紀風:“你怎麼能這麼大意呢?你又不是第一天做總經理,你又不是紀雨,你居然還付了全款?我怎麼都不知道?”

紀夫人沒想到公司會出這麼大的事,公司裏的事情她也幫不上忙,隻說:“全生注意自己的身體。”

“爸爸,要是紀雨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生氣?”紀風突然這麼跟紀全生說。

紀全生嗓子像被什麼噎住了,一時沒有說話。

紀風說:“爸爸,我也不想出問題,我隻不過是為了公司好,想要進度快點,讓你早點看到項目的完成,沒想到……是我太心急了。”

紀全生深喘了一口氣,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對紀風擺了擺手,打發他走了,自己又無力的窩回沙發裏,想著多年的經營可能要毀於一旦,百感交集。

第二天,紀全生就背著紀風找了紀雨和蘇海心,詢問他們公司的事情。紀雨自然不用說,還是老樣子,兩耳不聞窗外事,一門心思隻是撲在畫畫上,對公司裏的事情是一問三不知,他啊根本沒有絲毫的長進,紀全生看見他屋裏那些新作的畫就心煩的很,現在紀雨在他眼裏大有商女不知亡國猶唱後庭花的感覺。

紀全生問蘇海心關於公司項目垮掉的事情,蘇海心說的和紀風說的如出一轍。可是紀全生覺得紀風不是低能的人卻犯了這麼低能的錯誤,就算紀風說是為了公司,為了能讓他早日看到成果,還是讓他心裏無法不有所懷疑,紀全生又找了公司裏的幾個經理來詳談,得到的答案還是和紀風跟他說的一模一樣,但這樣並沒有徹底的打消紀全生的疑慮。

紀全生把紀風叫到麵前,看了他半天,紀風等著他問話,結果紀全生什麼都沒有說,就隻是看著紀風,他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翻來覆去的想:“紀風啊,你是真的為公司著想,還是已經生了二心,在我麵前明修棧道其實卻已是暗渡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