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崖其實並不甚太高,然而站在上麵視野卻很遼闊。(www.biqiwu.com比奇屋biqiwu的拚音)青碧色的柳樹垂落,時而有風吹起一片片葉兒,落在寧缺的衣衫上,頭發上。
眼前是海。
樹下有人。
柳樹下,坐著一個拿著釣竿的人,這人有著銀白色的長發,背影冷峻,隻是讓寧缺有些詫異的是,眼前這人竟然穿著顏色非常豔麗的花色長衣!
粉紅色的背景上麵畫著一朵朵的花朵,遠遠一看就好像一株花樹一般。男子的身影很高大,但是偏偏穿著這麼一件豔麗的外衣,讓寧缺有些匪夷所思。
這裏是什麼地方其實他一直都心有疑惑,為什麼會屢次來到這麼一個奇怪的地方?冰崖,並蒂蓮,陽光,飛雪,似乎和那一次誤入深山寺廟有著很大的關係。
但是卻怎麼都理不清楚其中的頭緒。
就在寧缺思緒百轉的時候,一個晴朗動聽的聲音忽然響起:“小子,背後偷窺可不是君子所為。”
寧缺無語,他不不是不想說話,他想要知道很多事情的真相,但是現在卻不知道從何處說起。他可從來都沒有想到,會在這麼一個地方,見到這麼奇怪的場景!碧藍的大海,一望無垠,在陽光的照著下波蕩著粼粼的光芒,海風的吹拂下,一重一重的波浪翻滾而來,擊打著高崖下麵的礁石上。
怎麼會看見大海!
寧缺還是不願意相信眼前的景象,這一切太詭異了,自己為何會屢次來到這麼一個奇怪的地方?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伸手接住了一根掉落的柳葉,有觸感,碧綠的顏色,這一切都很真實。
迎麵而來的海風中也有著鹹鹹的味道,對於從小就在海邊長大的寧缺來說,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是大海,真的大海。
看了半晌,寧缺終於轉移了目光,看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花衣男子,道:“你是誰?”
花衣男子卻並沒有立刻回話,他依舊持著釣竿,坐在柳樹下,陽光裏。他的目光似乎都聚焦在那隻漂浮在水麵上的魚漂,隨著波浪一動一動。
半晌,他忽而道:“寧缺,你說,我能釣到魚嗎?”
寧缺一愣,他不想問這個花衣男子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隻是他對於自己忽然來到這麼一個奇怪的地方,遇到一個問著奇怪問題的奇怪男子,心理忽然對那日萬水城一直叫自己怪人的青衣男孩,多了幾分同情。(www.biqiwu.com比奇屋biqiwu的拚音)
的確很怪。
但是寧缺也是怪人。
他嘿然笑道:“你能不能釣到我不知道,但是若是我釣,魚一定會上鉤。”
“為什麼?”花衣男子問道。
寧缺拍了拍胸脯,自信道:“因為我是寧缺啊。”
花衣男子似乎笑了一聲,又道:“那寧缺是誰?”
寧缺一怔,道:“寧缺就是我。”
“我還以為寧缺是那個跨越了萬裏山河,穿越叢林和峻嶺,長途四百八十六天來到鏡天湖畔的少年呢。”花衣男子忽而笑道,“原來就是你啊。”
寧缺一驚,這個人怎麼什麼都知道!他情不自禁脫口問道:“你怎麼知道?”
花衣男子忽然放下了手裏的釣竿,轉過頭,笑著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為什麼一定能釣上魚來。”
呆滯。
寧缺呆滯。
他以為喜歡穿著花色大衣招搖過市的男人,一定是那種做事扭扭捏捏,就連長相也一定委婉嬌羞的男子,但是當他看到了眼前的這個花衣男子之後,卻並不這麼想。
或者說,這是一個花衣大叔。
他很英俊,也很滄桑。
寧缺隻能用這兩個詞來形容眼前的這個男子,他不像長生那般有著逆天的絕美容顏,他五官端正,棱角分明,英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但是卻可以看出眼前的這個男子年紀應該不小了,臉上帶著歲月獨有的滄桑痕跡,他的嘴角有一圈胡子,看起來更是有些玩世不恭,灑脫不羈的意味。
他的眉宇之間充滿了一種浪子情懷,身上的花色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隨風飛舞的花瓣,再加上滿頭銀白色的長發,更添一種風流倜儻。
寧缺看著眼前這個灑脫英俊的大叔,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支支吾吾道:“你到底是誰?”
太奇怪了!
這個大叔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偏偏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凡人物。這裏又是哪裏?這個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