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原先是湖。
太祖在世時又叫香玉湖,周圍野花繁盛,稱得這湖水也帶香味,湖中景致四季晴雨皆宜,每至春時,紅綠間發,映照的湖麵絢麗多彩。
後來被元人大麵積破壞。
故此成了小水潭。
“唉……”
趙煦幽幽地歎息一聲:“非我族類怎會在乎惋惜!”
在往年行幾公裏,拐入另一條捷徑,不過半柱香時間,就到了大通橋碼頭。
碼頭早被王府的長史官提前清場。
空蕩蕩一片,隻有兩艘官船停在岸邊。
“快把梯子放下來讓世子上船。”
趙烈朝船上的船員吆喝一聲,將在碼頭偷吃地上殘餘時鮮海貨的野鳥驚起低飛,呼啦啦掠過水麵,蹦進湖裏。
甲板上。
趙煦的太師椅擺在視線極佳的位子。
幾名侍衛將他輕放坐穩,便如木頭人一般侍立在身邊。
他巡視周圍,船上不知藏了什麼賊人?
除了一群侍衛和船員,還有隨行伺候的婢女外,沒能發現別處蹊蹺。
“趙烈這狗東西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陳寶珠端著一盤水果,親手剝開,用銀簽細細分離裏麵的果核,選了最甜的挑進趙煦嘴裏。
“世子心情可好些了?”
趙煦點點頭沒有說話。
和這女人多說一句都嫌隔應,他麵上古井無波,表現的和素日裏無甚區別。
“世子以前最愛垂釣。”
趙烈握著兩根魚竿走了過來,陽光下他那張文質彬彬,人畜無害的臉湊到趙煦麵前。
旋即略彎低了身子笑道:“兄安排好了晚上遊什刹海,現今時日還早,不若我們倆兄弟在通惠河中段比比誰釣的魚多?”
“好。”
見趙煦應了,趙烈忙讓一個侍衛過來,代替他的雙手。
船被行駛到了人煙稀少的地位。
無人打擾才方便垂釣。
看似細心安排,實則是趙烈精心計劃的前奏。
這裏連接大運河。
但來往的船隻稀少的令人可疑。
一切安好。
趙煦並沒有感覺到危機。
眼見著天開始擦黑。
一名侍衛抱拳走了過來恭敬對趙烈請示:“烈公子,是否此刻去往什刹海?”
“世子覺著如何?” 趙烈看向趙煦。
“那便聽兄長的安排。”
趙烈忍不住勾起不明所以的笑容。
“嗬,這傻子死到臨頭還不知。”
“世子可要現在用膳?” 陳寶珠從船艙裏走了出來,趙烈灼熱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心裏可惜美人今晚也要香消玉殞。
不過他趙烈已經玩膩了。
短暫的貪婪隨即變成冷漠。
趙煦不動聲色觀察兩人表情。
“擺飯吧。”
趙煦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嘴角含笑,欣賞著夕陽西下,餘暉照應在湖麵上的絕美風景。
他在看風景。
趙烈在看他,從世子的謎之微笑中,趙烈感覺到消失已久的陰冷感。
這個廢物對他有什麼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