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無法選擇的命運(2 / 2)

他甩開斯金納的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少年的聲音有些歇斯底裏,他已經受夠了這一切——被惡魔支配的一切。迄今為止他遭受過的所有經曆,都與這個惡魔有不可分割的關係。無論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和克勞恩一起殺死影子,還是在森林中和莉琳相遇,差點被惡魔附體。都和這隻惡魔有關。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拿走這種力量?它和魔族人一樣,破壞了我的人生——我的家,你將這種力量強加給我。雷斯林·斯金納,但我不需要它。”

“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嗎?從你殺我的那一刻開始?它就已經在我的身體內了?這枚金幣對我來說是複仇的線索,而對你來說,是惡魔的天敵?”

“大法師,在過去的時間裏,我的腦袋裏一直出現那把刀插在我身上的場景,我成為刺客也隻是為了找到你,殺了你。但是這隻惡魔卻讓我背負上這麼多東西——我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活下來,我不應該救克勞恩,不應該和莉琳一起回到這裏——”

“莉琳——是的,莉琳。她到底是誰……這一切就像是一個圈套。為什麼她會出現,為什麼她會封印惡魔?大法師,她和你一樣,將這隻惡魔送給了我,我卻不能殺她——我也無法殺死你。你們,你和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個女孩什麼都不知道——”斯金納辯解道。

“我也什麼都不知道!”少年咬牙切齒的說,“我該相信她麼?她將我投進一個萬劫不複的地獄——在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你告訴我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是個術士,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封印了惡魔!”

林恩低下了頭,他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陰影兄弟會——他們會希望看到這一切。這是一個詛咒……它帶來了毀滅。”

他站起身,向後退了幾步,撿起了掉落的匕首。他的身後就是燃燒的房子,他背對著火光,火焰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如果我現在就死亡,會怎樣。”他的聲音冰冷無比,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將匕首架上自己的脖子,死死的盯著斯金納,“大法師,我死後惡魔會重新出現嗎?我很想看看惡魔的真實麵目。”

一陣狂野的風刮了起來,林恩心中一狠,他剛要將匕首刺進自己的脖子,他便被一股力量拽離了地麵。

“夠了!林恩!”斯金納惱怒的說,他舉起一隻手,一股奇異的力量架著少年的脖子,將他拖到他的身前,“這不是玩笑!你以為你經曆過的這些我沒有經曆過嗎?”

“看看你的樣子!無知,愚蠢,軟弱無能!你經曆過的我都經曆過,你以為我隻是在開玩笑麼!”

他將少年提了起來,提到他的眼前,“林恩·韋恩斯。我看到你靈魂中的懦弱。你不是在害怕惡魔,你在害怕自己無法複仇。”

他的眼中燃起憎惡的火焰,大法師咬牙切齒的說著話。他的表情十分猙獰,卻又是那麼無可奈何。

“我知道,我們是一樣的人。”許久後,斯金納低聲說著,“被迫接受惡魔的詛咒,卻無法逃離。”

“林恩,你我無法選擇命運。”他說,“因為這是注定好的。這個詛咒會伴隨你,直至死亡。但是你能選擇屈辱的死去,或是為了複仇而活——”

“我選擇了複仇,而你會選擇什麼?”

“你害怕麼?陰影兄弟會的力量無處不在。他們會暗殺每一個對他們不利的人,而你。林恩,你是刺客,是陰影。”

“記住那把斷刀,林恩。總有一天,它會真正折斷,而折斷它的人就是你。”

“相信這個女孩,她將是你最有力的夥伴。或許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她比你想象的要堅強得多。”

林恩感覺鉗製著自己的力量逐漸被鬆開,他被斯金納放在了地上。少年無力的跪著,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應對斯金納。

“惡魔會卷土重來的,林恩。我的時間已經到了,接下來看你了。”

斯金納低聲歎息著,他向後退了一步,身體開始消失。

“再見,或許永遠也不會再見了。孩子。”他說著,身體化為一道影子,慢慢消隱不見。林恩向他伸出了手,他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他卻隻抓住了一道黑色的霧氣。

“等等——斯金納——”他叫道。

他還有很多問題想要詢問——有關惡魔,有關莉琳,有關他自己。但是他卻再也問不出口了。

“記住他的名字,孩子,他叫墨菲斯托。別讓他玷汙你的靈魂。”

這是他聽到的最後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