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遙遙一禮,卻換來田彥一個白眼。
心道久仰個屁,我才到徐州幾天,你莫不是早仰慕我幾年了!
不過話語還是很客氣的。
“原來是典農校尉陳元龍,上任之初便巡土田之宜,盡鑿溉之利,使徐州粳稻豐積,吸引各地流民紛紛湧向徐州,壯大徐州之力,有功之臣也。”
“過獎,過獎!此乃登份內之事,必不負陶公,不負萬民。隻是……”陳登微微一笑,看向田彥,道:“明義胸有韜略,為何不為民請命,造福一方?”
“不行不行,我還得回家呢。”田彥語氣堅決。
“當今正值亂世,大丈夫正當建功立業,不驅漢賊,何以為家?”陳登本以為田彥來徐州目的正是求個一官半職,卻沒想人家壓根就沒這個想法。
“你懂個屁,在這裏我確實沒有家這沒錯,但二十一世紀我有啊!”隻是這聲音很小,小得就像在抱怨。不由得摸了摸懷裏的《太平清領》,心裏五味雜陳。
不知怎麼回到住所的,田彥隻記得自己領了一大袋銅錢,開始還以為百金是黃金呢!此外,還糊糊塗塗地領了一個別駕從事的官職,具體是幹什麼的他自己都不清楚。
三國時酒的酒精度雖不高,但也架不住大碗大碗地灌啊!
又是睡了一天,看著天氣正好,田彥興致不錯,就要拉著蔡琰逛街買衣服去,卻看到丫鬟秋香來報,陳登來拜訪了。
“明義,何其不誠也!”
一進門,陳登便抱怨起來。
“元龍?彥何處不誠?”
這一問,反倒是陳登愣住了。
哭笑不得地道:“明義既已領別駕之職,此時已日上三竿,為何不去公衙辦公?莫非還要在家服侍夫人?”
“對,被你猜對了,我正打算陪昭姬去逛街買衣服呢。這不是剛領錢了嗎,不給昭姬花我要錢做什麼?”
田彥說得輕巧,陳登卻是嘴張得快掉了下巴,他隻是隨口戲謔,想讓田彥含羞而去辦公,沒想到人家田彥不僅不以為意,還引以為傲!
恰巧不巧,蔡琰正端茶過來打算給田彥解醉的,正好聽全了這一句,差點沒把手中茶壺摔在地上。
暗罵他不務正業,而內心更深處,卻是說不出的溫暖。
十常侍亂政之後,與父親相處的時間更少了,如今又從洛陽逃出,更是無人關切,幸遇田彥……隻是不知道,父親如今可好。想到此處,蔡琰心裏一顫。
“明義,為官當盡心盡力,切不可心生懶惰。”蔡琰一說話,田彥就隻想點頭。
“可是我答應過你陪你去買衣服的。”田彥二十出頭,到後世可能村官都混不上,如今直接火箭提升到了別駕從事,也就是最大地方官的佐官,他能堪重任?
“買衣事小,百姓事大。明義累了回來,昭姬再為你撫琴消倦,可好?”
“好好好!那你等我啊,我一定盡快回來。”
陳登看著一臉興奮飛奔而出的田彥,苦笑不止。
公衙內,幾十個人正對著賬本反複計算著,看著那簡單而繁雜的運算方法,田彥忍不住就要去指點,卻被那人粗魯地推開了。
也難怪,第一天來上班誰認識啊。
田彥笑笑,拿起離得最近的賬本,再找來毛筆,可是,紙呢?
這時陳登也追了過來,田彥趕忙去要了張紙,雖然造紙術早發明了,可到三國時卻並未被廣泛使用。
陳登以為田彥就隨便寫寫畫畫,畢竟他這麼年輕,對計算這種事能懂多少?
再看到他在紙上寫的一豎,畫了一個圈,一個叉,一橫一豎,一個圈加一個勾……果然,他完全是在亂寫亂畫!於是搖著頭走開了。
可是,還沒邁出十步遠,便聽到身後田彥笑聲:好久沒做小學題了,雖然題量大了點,不過我可是經曆過高考的人,這點題量算什麼!大功告成!
陳登好奇,急忙折回來看什麼情況,卻被剛剛推開田彥的那人搶先了。
“你拿我賬本做甚,我可是花了半天時間才算出結果的,就寫在竹簡上。”
“哦,你總算是算出來了。”田彥輕笑。
“哼,小爺可是這幾十人當中算得最快的。”
“答案可是一萬三千一百四十五石?”田彥示意他把結果拿來看看。
那人嘴角一扯,急忙跑去查看,頓時呆在原地,拿起竹簡的手也是顫抖不止。
眾人此時也是圍了過來,口中念叨著田彥口中答案,雙眼死盯著竹簡上的答案,瞬間驚呼出聲,田彥數息之間所算結果,竟然絲毫不差!
陳登更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再看向田彥紙上的怪怪的符號,終於是大笑起來。
“大賢,真乃大賢!”
“咦,元龍你看得懂這些阿拉伯數字?”
“非也,雖不懂,卻覺得十分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