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田彥才回過神來,隻感覺胸口心髒都要跳出來。
陶謙趕緊過來查看,看到田彥沒事才放心地道:“多虧明義有先見之明,令人挖出壕溝以阻拋石機,以致曹軍飛石隻有小部飛抵城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田彥深吸一口氣,強自穩住心神,飛跑到城牆之上,曹軍第三輪拋石已過,那密密麻麻的敵兵已開始衝鋒!鼓聲、呼喊聲震天!
雪愈下愈大,大得看不清曹軍人數幾何,隻感覺黑壓壓一大片,無邊無際。
守城眾將士握弓之手止不住地發抖,不知是嚴寒,還是驚恐。
然而,早在昨晚把六架旋轉拋石機拉出來時,在城上城下布了二十餘架連弩時,徐州城百姓已不再逃了。
那個身形偏瘦的青年別駕,他一直站在城樓之上,從未退縮。
我徐州之民,更不能棄家園而去,徐州城破,何以苟活!於是紛紛捐出鐵器以造利刃,捐出門板以禦敵箭,捐出口糧以撫士兵,捐出青壯以充兵力。敵人若敢來犯,此處便是他葬身之處!
是時候了!
“敵人犯我家園,定叫他有來無回!家中老小已備好菜肴,我等隻消擊退來犯,便回家享天倫之樂!”
田彥猛地拔出腰間倚天,喝道:“眾將聽令!”
“諾!”聲音整齊劃一,融掉片片飛雪。
“陳登統領拋石機,射程五百米,無間隔發射,直到敵軍撤出為止。”
“陶應統領連弩,我方拋石機發射之後,便大開城門,十架弩分兩排平射,前五架射完即換後五架,城樓之上再排十架,以三百米射程為限,不用節約弩箭。”
“糜竺準備弓箭,引火之物,石塊,還有後備軍。”
“還有,城下十架連弩,也淋上火油!”田彥看著黑壓壓的敵軍,竟是莫名地興奮。
“明義,連弩也要淋上火油,那以後……”陶應哪裏舍得。
“此戰如若不勝,何來以後?”
“諾!”
眾人拱手而退。
七百米,六百米,五百米,四百米!
城樓之上的田彥一揮手,陳登得令,拋石機立即飛速旋轉,隆隆聲震顫大地。
“放!”一聲令下,一個個飛石劃過城樓,劃破長空,遠看如珠落玉盤,近看如隕石天降,重重轟在曹軍拋石機陣,轟在衝鋒人流中!
頓時慘叫聲成片,轟隆聲震天。
曹軍突然一陣慌亂,徐州何時有此等神器,射程竟然在己方拋石機之上,更恐怖的是,拋彈速度如雨!如此迅疾,那城中莫非有千百架拋石機不成?
隻聽得曹將怒斥,曹軍生生止住慌亂,瘋狂衝擊,拒馬尖頭之上,早插滿屍體,後來之人繼續湧上,以前軍屍體作路,踩踏而行。
而那拒馬之間的十人行道,早湧進上千人!
三百米,兩百米,一百米!
“射!”
陶應長槍一劃,城樓上下二十餘架連弩齊發,呼嘯聲如鞭打,刺人耳膜,一弩十矢,長矢如槍,一槍連刺三人,餘勁插地抖尾,鳴如嗚咽,懾人心魂。
而曹軍攻勢不止!
三層拒馬已不見拒馬,盡是躺在其上的屍身,士兵們踐踏通過,一支曹軍瞬間變成一片曹軍,從四麵八方湧來,以身擋矢,前倒後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