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3)

蜞針法謂開門放毒,以為要捷,恐可施於輕小證候耳。愚謂蜞之所吮,止膚間惡血。若積毒於髒腑者,徒竭之於外,而不及於裏,恐未為得。往見張兄之子,甫二歲,遍身赤疹如霞片。

予向見其母久病 ,謂毒熱在血所成者。張曰∶誰不因母血所成,何謂毒熱之血。予曰∶其母雖,食肉如平時,肉性熱與宿疾之熱相搏,非毒歟。張不之信,自取五六大蜞吮其血,疹頓消,乳食起居如舊。予曰∶非其治也,未可以為喜。張怒。越二三日,大發熱而暴死。非竭之於外,血去而氣不能獨居乎。

《精要》雲∶口幹與口渴不同,不宜用丹藥鎮墜,用之其禍如反掌。用桑枝煎五味湯,以救陰水,甚妙方也。而不言食味起火,怒氣生火,房勞激火,吾恐渴未易除也。

《精要》謂頭上有發毒者,不得灸,恐因火氣拔起,熱毒炎上,動病邪而添病。愚謂此言過矣,火本以暢達,拔引鬱毒,此從治之意也。頭為諸陽所聚之處,艾炷宜小,壯數宜少,小者如椒粒,少者三五炷而已。若孟浪如腹背上引痛灸至不痛,不痛灸至痛為例,斯為誤矣。

按東垣灸元好問腦疽,以大艾炷如兩核許者,至百壯,始覺痛而痊。由是推之,則頭上發毒,灸之痛者,艾炷宜小,壯數宜少,如不痛者,艾炷大,壯數多,亦無妨也。又引陳日華之說,謂於始發時,用針灸十死八九。此未之思也。切詳因灸而死者,必其血虛,孤陰將絕,無以承當火氣,脈必浮數而大鼓,與精神必短而昏,豈可泛言始發不可灸以誤人。

〔《保》〕瘡疽已覺微漫腫硬,皮不變色,脈沉不痛者,當外灸之,引邪氣出而方止。經曰∶陷者灸之。如外微覺木硬而不痛者,當急灸之,是邪氣深陷也。淺者不可灸,慎之。如有膿水,亦不可灸,當刺之。

按刺之膿出,不腫痛者,邪已去矣。不宜灸。若刺之膿出,而痛腫不止者,亦當於腫上灸之無妨。又毒雖淺,卻有十數頭腫痛者,亦灸之無妨。

〔涓〕一有癰疽瘡癤,須順時節,春夏為正,易為整理。緣天氣溫和,肌肉緩慢而暖,故易治。

其有肉冷,是患人氣虛所致,但以溫藥調順氣血,外即用溫暖潰膿膏藥貼之令穴,候穴抽膿盡,急用生肌長肉藥滿瘡口,不宜緩慢,恐至秋冬成漏瘡也。或在秋冬發者,乃春夏內先有發蒸熱毒,遇一陰生後,再有伏毒,至秋冬間又因食毒物酒麵房欲之事,忽發初覺微小,數日之間腫大疼不可忍。初得大便五七日不通,小便淋瀝者,是其候也。先調脾髒氣令實,次服發穴排膿消毒去積之藥,內托溫平,不得用太熱澀之藥。緣脾中髒要和暖,如用熱藥,恐氣澀而不流暢,致榮衛不調也。貼即用溫涼藥,不得用冷藥,恐逼入毒瓦斯,須引膿外透,方漸安矣。

〔仲〕諸浮數脈,應當發熱,而反灑淅惡寒,若有痛處,當發其癰。

〔《精》〕陰滯於陽則發癰,陽滯於陰則發疽。而此二毒,發無定處,當以脈別之,浮洪滑數為陽,微沉緩澀為陰。陰則熱治,陽則冷治。

上陽脈當以癰法治之,陰脈當以疽法治之,不必拘於熱治冷治也。

〔垣〕身重脈緩濕勝者,除濕。身熱脈大,心躁時腫,乍來乍去者,清熱。諸痛眩暈動搖,脈弦者,去風。

氣澀氣滯,幹燥,亡津液,脈澀者,瀉氣補血。寒勝則脈浮,食不入,便溺多,惡寒脈緊者,宜瀉寒水。腎脈澀甚,為大癰。(全文見虛實法。)〔涓〕夫人生最可憂者,發背也,其種有五∶一曰陽毒。因風熱而有,或患熱毒消渴,或先患傷寒,餘有陽毒觸處蓄積,起於背脊膂之間,不問椎數,但從兩夾脊起,止腰上,滿背 熱,如炊之狀,赤紫或紅如焰,膿毒難成,成後不止,止後痛不除,驀忽數日之間,複平如舊,將謂腫消,此是內攻肉陷,不可療矣。

二曰陰毒發背。是氣冷而作,初如黍米粒起,情緒不快, 而痛,直應前心,心忪怔,頭目昏重,寒熱如瘧。五七日後,始發引攻腫,開闊難收,內積有膿,深沉遲緩未透,宜急以補氣湯藥內托,外以抽膿藥貼之。宜急見膿,無膿,即平愈未期。

三曰有人多服金石燒煉之藥,毒惡流滯成發背者,初起如丹疹之狀, 漸開如湯火瘡,麵色如朱,心膈煩躁,多渴嗜冷,其瘡難起,起即驚人,猶勝於陰陽二毒者,緣此有解金石藥毒湯散治其內也,賴有根底分明,亦須急療方安。

四曰人有患酒食毒發背者。此疾非近得之,乃髒腑久積,乘饑乘困,食之便睡,或多食酒肉,冷熱粘滑,肥鮮熾膩,未下胸膈,房室不禁,恣意當風取快,脾髒氣虛不能受,乘發毒攻背,兩夾脊不問椎數。初起癰頭如小彈子,後大如拳,堅如石,痛遍四肢,加之拘急,口苦舌幹,腹急,大小便澀。十數日後,頭麵手足虛腫,及髒腑通泄如利,內急痛者,是其症也。喜方腫引,急用收腫發穴潰膿湯藥,內實外泄,膿水不可放縱,遲緩則皮肉腐壞,傷骨爛筋,漸成膿多,因而感邪內敗者,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