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尚低首走在回去的路上,腦袋卻因為剛才的事情不停的轉著。
在南齊,商賈是不恥的,尤其是像她家這種士族最甚,雖如此,可哪家手裏沒有幾個店麵鋪子,七品官員一個月的俸祿也才三十兩白銀,隻不過都是暗裏底下管事幫著管呢,這麼說她的這些動作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別人為好。
顏尚蹙了蹙眉,雙指揉了揉腦側的太陽穴,剛剛究竟還見過什麼人呢?
遠處傳來一陣熱鬧的喧囂,顏尚抬頭看向那邊,門口蹲著兩個威武雄壯的石獅,門上的匾額是五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振威將軍府。”此時門口正停著十多輛馬車。
顏尚走到暗巷,腳下蓄力,攀著牆壁上微小的凸點“騰”的立於院牆上,看著下麵的情景不經勾了勾嘴角。
府外,鞏顏可身旁正站著一對中年夫妻,男人長得高大威武,就是眼神有些渾濁,邊兒上的中年美婦長得倒是嬌媚,因為在家長期的位高權重,隱隱還透著股莊重之感,三人後麵跟著一群家室奴仆。
冷眼看著鞏顏可自信驕傲的麵容,顏尚眼裏劃過一道流光。
跳下院牆,顏尚迅速的跑到後麵靜悄悄的越了過去,剛剛翻身進到室內,便被紅裳和幾位嬤嬤給一驚。
“哎喲,我的小祖宗哎……”
“主子你總算回來了……”
“出大事了……”
“……”
在她屋裏的除了紅裳和苗嬤嬤、宋嬤嬤外,還有她祖母四年前留下照顧她的李嬤嬤,蘇嬤嬤,這兩位嬤嬤也算是府裏的老人,記憶裏最可貴的是就算從前小姑娘不開竅,她們也沒有離開過,每次小姑娘被欺負還是這兩位老嬤嬤出麵才了結的,所以對她那麼好的老人她有些小事也不想瞞著她們。
顏尚看著幾人焦急的焦急,皺眉的皺眉,宋嬤嬤倒是一臉的淡定。
平靜的看著紅裳,直到紅裳在她的眼神下漸漸停止說話,屋子裏霎時回到針落有聲的安靜,半響,顏尚才對她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你這一個月的持重管家白學了嗎?”轉身不理紅裳,走到桌邊坐下,對著幾位嬤嬤道:“嬤嬤們都坐吧,不知我不在的時候府裏發生了何事?”
幾位嬤嬤都腆著臉坐下,畢竟她們也是擔心嘛。
見幾位嬤嬤支支吾吾不知怎麼樣組織語言,顏尚看向從一開始就非常淡定的宋嬤嬤。
宋嬤嬤見顏尚看向她,定了定神,伸手從袖帶裏拿出一串鑰匙和一個門牌,這才開口道:“這是庫房鑰匙和家主令牌,小姐,是這樣的,將軍下午在您走之後來過了,說是紅地那邊需要操練新軍,將軍要離府大半年,那兩位小姐和少爺就沒有人照顧了,聽小三子說將軍走時還吩咐門房那邊,若是大老爺來了就給進來,家裏沒人主家對幾位少爺小姐總是不好。”
“就是說,以後大房那頭就住這邊兒了?”顏尚左手屈指敲打著桌子,淡聲回道:“無事,一品官員的七進府邸,還容不得他一家撒野,再說大伯現在在外人眼裏是爺爺唯一的兒子,趕出去倒是會被說閑話了。”
苗嬤嬤最熟悉術法,算盤無時無刻不抱在懷裏,這時正“劈裏啪啦”的計算著,“四十九個院子,內院七進園子是放置老爺老夫人與幾位少爺和小姐的私物的,內院六進七個園子是老爺和大少爺二少爺各占兩個,還有一個是小姐爹娘原先住的桂春園,但十幾年無人居住,內院五進七個園子現隻住了小姐,三少爺和三姑娘,還剩四個園子,除去外院奴仆丫鬟住的七院,餘下內院四進和外院兩進園子共二十七個園子無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