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同病應相憐 對此清輝 願言永夕 幽情誰與 訴曾經滄海 難戀落花(1)(1 / 3)

前文采芹、問梅二慧婢一同回到房內,見周文麟已然失蹤不見,心正愁急,忽聽遠遠傳來一聲厲嘯,正是大黃在穀口外怒吼,情知有異,立即循聲追去。二婢畢竟年幼識淺,一聽大黃吼聲甚急,以為敵人是由正麵逃走,吃大黃在穀口阻住,也許敵人大多,獨力難支,故在怒吼。正商量起去,跟著又聽大黃連聲怒吼,似遇勁敵,在求援助。二婢急怒交加,也未尋思,匆匆馳下,飛步往穀外趕去。她們這裏剛走不久,敵人卻走了出來,文麟已被擒住,點了啞穴。

原來文麟正在房中獨賞春花,對月懷人,忽聽身後“嗤”的一笑,當是二婢端了酒菜走進,深夜之間累人服侍,心中不安,想要謙謝幾句,口稱:“你姊妹太勞累了。”

說罷回顧,猛覺疾風颯然,燈光搖曳中,窗外似有人影一閃,同時目光到處,瞥見一個女子俏生生立在身前,穿著一身淡黃衣,人甚美豔,似嗔似喜望著自己,認出來人正是蔡三姑,想起前情,心中一驚,不禁著慌起來,忙賠笑道:“三姑請坐。深夜到此,可是想見主人麼?”

三姑本就帶著滿腔怒憤而來,及與文麟見麵,見他舉止失常、詞色慌張之狀,覺著書生無用,又好氣又好笑,心便軟了一些,本來還想坐定之後向其質問,及聽這等說法,重又勾動怒火,冷笑答道:“我和這裏小狗男女素無瓜葛,尋他作什?隻氣憤你是我家的客,即使看我不起,不願在我家中作客,也與他們無幹,為何支使畜生逞強欺人,將你強行留下?就此罷休,情理難容。乖乖隨我回去,看他們能出什麼花樣。我也決不會難為你,到時定必送你回去,打算在此,想要稱那賤婢心意,卻是做夢。”

文麟聽出話鋒不妙,到底書生,無什經曆,昨日又蒙對方解圍,請往家中,待若上賓,不好意思翻臉,又以為二婢終有一人在外,主人行時既命小心隨護,當非庸手,一麵賠笑分辯,力言:“主人兄妹本是至交,昨夜實是不勝酒力,又惦念沈煌,恐其孤身一人無心涉險,或是把路走迷,必須回去,此時三姑醉臥,不便驚動,隻得不告而行。”

“準知胖婦追來,想用惡狗傷人,追過寒萼穀界限,才致激怒大黃,幾乎傷人。後來還是主人兄妹出頭喝止,才放胖婦等逃去。主人因我深夜無可棲身,留我下榻,對你尚無惡意。如不相信,可等主人回來麵談,自知真相。”

說罷隨喚二婢取茶。

三姑冷笑道:“你想憑那兩個狗丫頭,就能保住你麼?你做夢呢!憑哪一樣我不如人?這等欺我!”

文麟見她越說越有氣,目中已有淚珠,方覺不妙,還想勸說幾句,忽聽身後有人低喝:“三姊不必生氣。這等不知好歹的人,和他有什理講?且先擒回家去,再給小狗男女寄一個信,限他三日之內去尋我們。”

聲才入耳,猛覺腰脅間微微一麻,由此全身麻木,不能言動,心中明白,空自發急,說不出一句話來。

同時,窗外飛進一男一女,各穿著一身淡黃色衣扣短裝,背插鋼刀,腰掛魚鱗皮袋,神情動作甚是矯捷。發話是個男子,說完,蔡三姑道:“小狗男女不在,如與動手,必道我們乘隙暗算,以強淩弱。最好聲色不動,與賤婢留下一信,將人帶走。但路太長,走出不遠定被發現,仍然不免爭鬥,還有大黃可惡,韓家夫婦不知能否將它製住?”

同來蒙麵女子接口道:“我的意思,雙方原無仇怨,不過他們行事欺人,不給他開個玩笑,還當我們真個怕他。彼此多年鄉鄰,事鬧大大,也非所宜。此時動手,一有死傷便成不解之仇。我們也不犯與丫頭一般見識,最好悄悄把人接走,看事如何再作計較。”

“隻不再幹預我們的事,有人出頭打一圓場,就此拉倒。我在黃昏前早查看好了地勢,複將廚房的火弄滅,本意把丫頭調開,不料隻有一個走往廚房。方以為非動手不可,總算湊巧,另一個忽又走開。這樣再好沒有,就此一走,恐被發現追來惹厭,我已想好藏處,先將這個相公藏起。兩丫頭有什見識?回來發現人被我們盜走,必朝出山路上窮追。等她追遠,我們再由亭外缺口繞路回去。她們決想不到我們會藏在近處,這等走法最妥。”

“隻大黃可恨,跑得又快,一個絆它不住必被迫上,韓氏夫婦未必製得住它。可由我姊妹送他回家,五哥去往前麵山口相助,能將大黃除去,永絕後患更好,否則也將這畜生絆住,以免追來作梗。隻把人接回家,挨到明天,功便成了一半,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