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暗穀走孤身 溝中驚起白猩子 寒光搖冷月 天外飛來黑女俠(1)(1 / 3)

原來良珠和淑華分手出來,走到路上覺著心情不甚安靜,仿佛空虛無味,心中發煩,也說不出是什麼緣故,想起文麟這樣男子癡得可笑,又覺淑華這人實在使人憐愛,自己和她雖然隻見一麵,竟會不舍分開,這樣女子還是第一次遇到,方才曾說,將來還要遷來山中,隨同晏瑰練習一點尋常武功,使身子強健一點,以便隨同耕作,多做點事,免得隻知坐吃,不勞而獲,還可借此度那漫長歲月,與新交諸位姊妹長年相聚,她出身富貴人家,人又文弱,不知是否能夠辦到?文麟對她如此情深,糾纏不舍,也不知將來如何結局?還有以前痛恨蔡三姑,當她是個無恥婦女,現聽淑華說起她的身世處境,果是可憐,以前對她那樣痛恨,也覺大過。漸漸想到深處,不由麵紅心跳,朝地上啐了一口,忙把所有心思全數撇開,往回路趕去。仗著一身輕功,決計由閻王溝橫斷過去,所行雖是奇險,但比原路要近兩倍。心想,這條路最難走的便是對麵那片峭壁,兩崖相隔又寬,必須經由溝底,施展家傳武功,提氣輕身,踏壁直上,過去還有兩處斷崖,須要淩空飛越,別人自辦不到,自己隻要稍微運氣,並非難事,這樣走法可少走許多冤枉的路;同時想起來前神乞車衛所說的話,今日所遇賊黨雖然兵器奇怪,看去厲害,並不如車三叔所說之甚,如非賊黨人多,搶先下手由後麵將其殺死,便與對麵,也不至於會吃他虧,久聞車、雷二老言不虛發,便黑骷髏查牤也是中條七友中最負盛名的怪傑,來時雖和雷四叔一樣不曾插口,看那神氣,也頗注重,而殺賊時偏那麼容易;方才那賊兵器落在崖坡上麵,忙於殺賊,未及往看,後被孫大哥借走,不知是否還有別有的妙用,天色將近黃昏,沿途連鳥獸都未看見一個,這一帶地勢更是險僻,外人連路都認不得,難道還會遇見強敵不成?心中尋思,閻王溝前崖口不覺在望。夕陽業已落山,到處晚煙浮動,暮色昏黃,月光被山頭擋住,光景越顯黑暗,溝底雖寬,但是極深,對麵危崖百丈,壁立如削,這麵陡坡滿生草木,怪石甚多,隻有一條天然的羊腸小徑盤旋上下,險滑異常,常人便是日裏,也無此膽力行走,看去陰森森的,空山無人,孤身行此險地,雖有一身本領,也由不得生出戒備之念。正待順坡而下,到了溝底往對麵崖頂走上,再越過兩處險地便離寒萼穀不遠,快將這陰森淒厲之境走過,免得看去討厭,猛瞥見溝底穀口外麵似有人影一閃,山風正起,也未看真。

良珠雖然存有戒心,畢竟年輕,技高人膽大,並不膽怯,定睛一看,並無人跡,隨意拾了一塊山石打將過去,也無回應,不見有人走出,那一帶樹林又密,晚風蕭蕭,起伏如潮,看去極似有人埋伏在內,仔細一看,都是樹枝擺動,方才原是無意中瞥見一眼,仿佛像個人影閃了一下,再看無蹤,並未看清,隻當眼花,便不再理會。人已走到半崖腰下,穀口外麵因有殘陽回光,新月已上,仍可看出老遠;溝底卻是高崖對峙,景色陰森,暗如黑夜;崖上又在起霧,到處雲氣滃翳,再往下走,人便陷入雲霧之中,什麼也看不見。

良珠山居多年,最討厭這類濕雲濕霧,恐身上衣服被霧氣沾濕,仗著身輕眼快,雲霧剛起不久,溝底寬平,上下相隔隻得三四丈,方才業已看準下落之處,心中一煩,因覺對崖沒有雲霧,急於衝出霧陣,忙把氣一提,施展輕功朝下縱去,家傳峨眉心法,所練武功與眾不同,由上縱下,隻要手腳、兵器沾上一點,便似蜻蜓點水一般,當時縱起,或是借勁翻身往旁飛落,因見霧重,不知下麵有霧沒有,無意之中將劍拔出,準備到地時節,萬一黑暗之中縱錯地方,有劍在手便不至於失足吃虧,照著本門身法,照例頭先朝下,快要落地方始淩空翻轉,這樣便可將那由高而下的猛勁抵消,無論縱得多高都可無事,照例到地以前,必將真氣往上一提,或是淩空旋起,翻身下落,手中如再拿有兵器,更是方便,隻朝地上略微一點,人便側轉,萬無一失,哪知無意之中免去一場大難。

她這裏一個“魚鷹人水”化為“黃鵠盤空”之勢,頭下腳上,估計方才所看落腳之處往下飛落,人剛離崖而起,瞥見側麵霧影中似有兩團茶杯大小的金光,飛星也似橫射過來,身正朝下飛落,也未看清,隻覺身後立處似有急風飄過,心中一動,人已到了空中,勢又猛急,不及回顧,隻得全神注定下麵,盤算下落之處還有多高,一麵緊握寶劍微伸向前,準備找那地麵,初意溝底必被雲霧布滿,絲毫不敢大意,全副心力都在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