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笑語情親 鬥酒隻雞邀近局 師徒義重 丹崖碧嶂共幽棲(2)(1 / 3)

龍子、珊兒見了淑華,一同拜倒,聞知乃母狄大娘現代管家,此次受騙出門,沒有同來,未受虛驚,人頗康健。龍子因母親是一個素來受人欺壓的貧婦,自從窮途遇救,到了沈家,自己未離開以前,淑華便以姊妹相稱,走後相待又這等好法,由不得激發天性,感激涕零,二次拜倒,向室中諸人曆述經過,聲淚俱下。蔡、何、向三人還不知淑華有此義舉,又見龍子聲容悲壯,感德懷恩和他母子的至情天性,同聲誇好。

淑華今朝便聽冰如、晏瑰談到愛子婚事,一聽李明霞那等聰明貌美,本領高強,由不得愛到極點,心心念念恨不能當時見到,抱在懷裏;和親生女兒一樣愛上一陣,不等沈煌開口,早就關心,和龍子說完家常,便問:“你們李師姊怎不同來?她幫了你兄弟不少的忙,使其轉危為安,我真感激非常,想見她道謝呢。”

沈煌因室中人多,明霞是他未來愛妻,先還不好意思就問,一聽母親提頭開口,也忍不住設詞探詢明霞回去是何情景,可曾生氣。

龍子心直,不知道他的用意,聞言照直回答,說:“李師姊回去坐在房中,不愛說話,珊妹和她說話,有時睬都不睬,也看不出是喜是怒,有什原故。先恐我們背師遠出,三日不歸,累她生氣,珊妹向她說好話,反被她取笑了好幾句,並未真的生氣,又覺不似,後來才說娘已來到青峰頂,煌弟業已趕來見娘,這事我們先已聽說,因諸老前輩不許就來,也未說準地方,心卻萬分想念,一聽李師姊說現已無事,隨時均可拜見,井說你和煌弟的娘親如母子,她老人家遇險落水,剛好不久,為何不往拜見?又說珊妹和我交情好,娘見了一定高興。我們要她同來,她偏不肯。珊妹平日對她又親熱又恭敬,她對我們也是真好,不知怎的,來時被她取笑了好幾次,仿佛說我二人將來是小兩口子。”

“珊妹從小生長山中,本和我好,素來大方,師父不問,自不怕人說,隻為李師姊平日對人溫和,從沒有像這次取笑過我們,覺著奇怪,也未放在心上。走時珊妹問她:你和沈師兄老早相識,也是極好交情,他的娘來,正好同往拜見,為何不去?原是一句無心之言。她卻臉紅生氣,怪珊妹沒有良心,也不再理我們。我因急於起身,見珊妹連說好話,她老不理,心中不平,一賭氣,便連珊妹一齊拉走。到了路上,想起她平日好處,不應為了幾句閑言爭論傷了和氣,恐她一人在家生氣,好生後悔,青峰頂已快趕到,隻好回去再向她賠禮了。”

眾人見這兩小人都是那麼天真直爽,毫無世俗男女嫌疑,珊兒聽他那等說法,隻是憨笑。雙方雖未成年,看去也都不小,珊兒人也頗美,隻是英銳之氣現於眉宇,龍子卻生得十分雄健,看去和珊兒一樣,都是五短身材,不會長得太高。淑華最愛龍子孝義忠實,聽出二人也是一對,越發高興,便把珊兒拉到身前,上下打量,連聲讚好。

珊兒第一次受到這等溫情,見淑華那麼溫和誠懇,又知她是龍子的恩人,越發心生好感,始而挨坐淑華身旁,相對說笑,後聽淑華不住打聽明霞情況,日內可會來訪,此去白雲窩多遠,如何走法,常人能否前往,附近有無山轎,好似想見之心到了極點,沈煌立在乃母旁邊,眼望自己,一聽談到明霞,麵上便現喜容,不時插口問上一兩句,下餘諸人,除龍子外,都是互相以目示意,點頭微笑,一言不發。珊兒本極聰明,前後一想,忽然醒悟,喜叫道:“龍哥!李師姊沒有真的生氣,我明白!”

龍子方問:“你明白了什麼?”

珊兒忽想明霞待她極好,她雖女中英俠,因在山外生長,不似自己粗野,有口無心,看她昨夜回來神情和分手時口氣,以及煌哥母子對她這樣關切,眾人又在笑使眼色,必是她和沈師兄愛好非但被人知道,也許師長大人業已向她明言,和龍哥日前所說將來結為夫婦一樣,所以她和眾人這等光景,分明有點害羞,否則業已同來,因恐我行強拉她才裝生氣。她的臉嫩,也許事情還未叫明,她不比我是個野生孤女,萬一還有顧忌,這一說破,被她知道,豈不見怪?話到口邊,忙又收住,朝龍子嗔了一眼,氣道:“你管我呢!李師姊不願和我們同來,又沒有別的,這個也要打聽。”

話未說完,黑女晏瑰端菜走進。向四婆邊接邊笑道:“我老婆子真個冒失,方才來了這兩個小客人,幾乎被我得罪,誤當敵人看待呢。”

黑女微笑道:“以為你耳目靈警還似當年麼?你隻知他兩個在門前張望,被你聽出便覺得意,可知還有一位佳客方才來此,在窗前立了一會,到我進來以前方始離開呢?可笑你們這麼多人,人家差不多登堂入室,全數相了麵去,還未看出一點影子;如是敵人,你們這個虧就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