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吠聲就來自門外,我們住的是後院,按說就算是從外麵跑進來的,它跑進來的目的也是衝著前院宴席的肉味去的,不可能鑽到後院。但叫聲越來越大,我氣的穿上衣服準備出去,林雨寒讓我小心點,別被咬著了,興許是外麵人家得了狂犬症的野狗,很容易傷人,我拍著胸脯吹牛皮說沒事,大狼狗我都幹死過。
我拎著掃把推開門,剛出去,那狗吠聲突然消失了,就在我納悶的時候,一個黑影從遠處穿了過去,我尋思一定是那隻野狗了,看來它果然還是衝前院去了。我一心想把那畜生攆出去,快步追了上,剛到前院,冷不丁發現燈光還在亮著,門口停著一輛紅色麵包車,林叔和一個麵生的老夥計搬著幾口壇子往裏麵裝,我起初以為是酒壇,當林叔一個人抱著上車的時候我就否定了,酒壇如果真的這麼大,一個人是抬不動的。不一會兒,林叔就從外麵把房門關住,汽車啟動的聲音傳來,很快消失。
我尋思可能是剛才林叔開門搬東西的時候,沒留神的功夫外麵就跑進來一條野狗,我雖然奇怪林叔大半夜的搬運什麼東西,但一想到院子裏還藏著一條擾人清夢的野狗,心裏就膈應的慌。我繞著院子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那條狗,正打算放棄的時候,一陣‘嗚嗚’聲從我背後傳了過來,養過狗的都知道,一旦狗發出‘嗚嗚’聲就代表它動怒咬人,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
我捏著掃把猛地轉過身,誰知道啥也沒瞅見,我抬頭看了看,驀地發現一個黑糊糊的東西上了二樓,然後飛快的消失在盡頭。我心想你個小逼崽子真可以,給我玩捉迷藏是吧,既然你上了二樓,他娘的就沒有退路了,除非你從二樓跳下來,否則老子非剝了你的皮。我也不知道那會是怎麼了,大半夜的非要跟一隻狗置氣。剛走上樓,我發現這條樓道很窄,而且是一條直線,旁邊有四間房子,周遭很昏,每一間房子都好像緊閉著一樣,雖然我不知道我爹媽在哪間房子休息,但本能的還是把走路的聲音壓低,心想待會收拾那破狗的時候恐怕很難不吵醒他們。
一走到盡頭,那黑影蜷縮著,我攥著掃把,近了才看到果然是一條黑狗,隻不過此刻它蜷縮著的樣子好像很怕我,而且一直低聲下氣的搖著尾巴,讓人不舍得下手,那黑狗忽然伸著舌頭,好像要找我要吃的似的,骨瘦如柴的身子一看就知道多少天沒進食了。我低聲罵了句快滾,那黑狗好像聽得懂人話似的,伏著地往我旁邊鑽了過去,我一回頭,它依舊一副討吃的模樣,我無奈的摸了摸兜表示我什麼都沒有,可一摸兜忽然摸到二舅爺給我的那個小包,我起初以為是錢,但包裏硬邦邦的,掏出來一看竟然是塊肉骨頭,我惡心的丟在地上,誰知道那黑狗趕緊搶了過去,接著夾著尾巴就跑了下去。
我打了個冷顫,心裏七上八下的。
剛準備下樓,忽然發現身旁的房間門竟然是開著的,我瞄了一眼發現屋內空蕩蕩的,我前腳剛邁出去,一陣涼風從背後吹了過來,冰涼冰涼的。我猛地回過頭,連個鬼影都沒有,我尋思這大半夜的咋那麼滲人啊,就在我回頭的功夫,冷不丁的發現屋裏放著幾口壇子,壇子正是林叔用麵包車搬運的。我好奇的走進屋裏,剛走進去就有種掉進冰窟窿的感覺,屋裏屋外就好像兩個世界似的,我以為是自己心理作用。就壯著膽子去看其中一口壇子,屋裏連個開燈的按鈕都沒,我隻好把打火機打開。那口壇子跟一般酒壇沒什麼區別,隻不過壇子上的紅紙竟然寫著人名,壇口被塞著,密封的很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