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撓了撓頭,想了幾秒鍾,豁然間芒刺在背,今天是四月十三號啊!頭發、畢業照、槐樹下、紅土裏……結婚當天我不是還在花園裏看到一堆花圈嗎?下一秒我一屁股栽在地上,當時覺得不吉利,難道這花圈是給林雨寒準備的?林雨寒已經死了嗎?
我不敢相信,瞬間有種被無數陰謀環繞的感覺!
我恍恍惚惚的從屋裏出來,林叔看著我,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剛睡醒?
我打了個激靈,忙說沒事,然後問他林雨寒回來了嗎?
林叔笑著說沒,剛打電話了,說可能明天上午才到家,等你明兒晚回來的時候她就在了。
我直接問道,爸你能告訴我你做的是什麼生意嗎?婚禮那天我看你拉著幾個酒壇出門,那個就是要送的貨吧?裏麵裝的什麼?
林叔臉色本來就不健康,被我一問,窒了半天,後來吞吞吐吐的說,等我回來,一定全都告訴我。
我幹笑著說,為什麼現在不能說?
林叔歎了口氣道,我和你爹是兒時玩到大的,我還能糊弄你嗎?我是真的想把你當親兒子對待,不告訴你自然有原因,不過你放心,你爸我是做正當生意的人,從不幹違法的事。
我說這些我當然知道,下一句‘我爹還欠你兩萬塊錢’我咽了回去。
林叔一臉難為的樣子,我皺著眉頭等他回答,見他一直不吭氣,我也懶得再追問。接著,我跟林叔和姓董的那個老夥計幫忙抬完‘酒壇’到車上,林叔囑咐了老董幾句話,然後向我介紹了一下,然後讓我叫他董伯。後麵他們說話我沒聽清楚,林叔送我們出門前,反複跟我說讓我別忘記了。老董啟動車後,麵包車燈打開,行駛在昏暗又不平坦的小路上,搖搖晃晃的走著。
老董是個年紀約莫五十來歲上下的中年人,全名叫董漢濤,左邊臉上有塊傷疤,像是被開水燙的,他不說話,我也按照林叔的交代,一言不發。
車子過了個拐彎處,我打了個哈欠,下意識的看了眼拐角,拐角的牆邊冷不丁冒出個人影把我嚇了一跳,我趕緊道:董伯,前麵有人,開慢點。
說完這話,我趕緊捂住嘴,心想壞了,破了規矩。
而離車頭不過五米遠的地方真的站著個人,個頭不高,車燈閃過後我才發現,原來是我婚禮那天用石頭砸我的小家夥,我心裏既害怕老董衝撞到他,又擔心自己壞了規矩老董會生氣,那小男孩看著車一動不動,既不躲閃,也不叫喊,我心裏替他著急,車頭打了個急轉,等我回頭看的時候,那個小孩已經不見了。
董伯明顯踩了下刹車,但立刻又鬆了,緊接著車子猛地加了個速,很快繞過小道徑直上了高速。董伯舒了口氣,淡淡的道:使勁咬中指,盡量咬出血,然後含一口唾沫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