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嬤嬤見進來的是世子殿下,急忙穿上鞋上前行禮,求恕失禮之罪。
安詩語感覺時承暄的目光刺在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要恨得吞掉自己,但她覺得自己問心無愧,犯不著心虛,於是也大大方方地福了福身。
“妾身給殿下請安。”
時承暄看她假的很,哼了一聲,將她的臉和身段細細地又瞧上了三遍。
安詩語內心發毛,不知道時承暄到底有何用意,隻能硬著頭皮說:“殿下是覺得妾身好看麼?”
“你的臉麼?”時承暄多看一眼,心中卻恍惚一陣,差點喊出:絮湮。
“很厚。”他忍了忍,說道,“我是瞧你比原先長了不少本事,這西院,倒是能多個大夫出來。”
這是懷疑上了她的專長與戴喜喜不同呢,安詩語垂目解釋道:“殿下知道我也是死裏逃生,病了很久,義叔請了神醫看我,我看得多了,也就久病成醫了。”
“這似乎能說的通。”時承暄笑了一聲。
安詩語鬆了口氣,她知道就算時承暄不信,也找不出她的錯處來,這就她還可以混下去了。
就聽時承暄又說:“傳榮近輝來。”
明燁昭給過安詩語資料,她知道這個榮近輝是陳玄王府裏裏醫術很高的大夫。這是要跟她比醫術嗎,這個她倒是不怕的。
怕得是時承暄的態度,弄得她心裏頭總在打鼓,比如現在就端端正正地往椅子上一坐,有丫鬟跟進來沏了一杯茶,時承暄就那樣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安詩語,像這樣看著就能勘破她的全部秘密。
沒一會兒,榮近輝就抱著他的藥箱小跑著來了,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給時承暄見禮。
時承暄讓他起來,又跟杜嬤嬤說:“你在府裏辛辛苦苦這年年,落下病根沒及時去看,也是我們的疏忽,讓榮近輝給你看看,病人和大夫間,沒什麼忌諱的。”
看腿上的病,自然是要露出小腿來的,杜嬤嬤自然明白這個意思,謝恩說了:“老奴一生都得殿下的恩情,命都能豁出去,這點小事還是讓榮大夫來看我,感激都說不盡,哪能還有忌諱。”
時承暄仍然在外麵坐著,杜嬤嬤坐回了床邊,榮近輝跟了進去,安詩語在中間擺了一個屏風,然後也跟著榮近輝去給杜嬤嬤診治。
過了一會,榮近輝和安詩語都走了出來,杜嬤嬤被讓先坐在床上別動。
時承暄問容近輝:“杜嬤嬤的腿可是什麼毛病?”
“回殿下,常年的濕氣,風濕骨痛,還有勞累久站,肝鬱化火、寒濕凝滯、中氣下陷造成的筋瘤。”
“你能治嗎?”時承暄這下問的是安詩語。
安詩語回答說:“這也並不是很難治,不管是勞倦傷氣還是寒濕凝筋,都可以開些補中益氣,暖肝散寒,通脈活血舒筋的方子調理,如若嚴重,可用艾灸、針灸,或者火針放血。”
“榮近輝,帶了你的針來嗎?”
“回殿下,那是屬下吃飯的家夥,怎麼能不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