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承暄內心微微一顫,又聽安詩語繼續說:“若真是那一位,殿下是一定恨不得嚴嚴密密捂著護著才行。所以妾身明白,妾身再活了這一回,本來就是打算再為殿下萬死不辭的。不過就是占了那位的名份,就再幫著那位,為殿下擋去所有的桃花劫罷了。妾身做得到的。”
這戲做得足了,便太容易入戲,安詩語覺得自己是不是真太受風喜的感情影響了,隻覺得想哭,她氣自己失態,但要在更失態前,離開他的目光才行。
時承暄怔怔地站在那裏,雙眸中像是蒙上了一層白霧,看不清在想些什麼。
安詩語躬身拜禮,強壓著情緒說:“妾身先行告退。”然後便自己一個人往西院走去。
時承暄的感覺也不好,他一向都清楚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做什麼,而如今居然內心一片混亂,他很難冷靜地判斷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又該怎麼做,這種感覺非常討厭,而且非常危險。
他承認,宮裏宮外追上門的桃花債確實很煩人,在她出現之前,並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可是她一出現,他在一念之間就決定用這樣一個直接的方式,這到底是對還是錯?
可不管是對還是錯,這個決定他是不會改變的。想到這裏便覺得明朗了些,他眼中迷霧散去,依然往他居住的煙雨閣走去。
安詩語回到西院後,因為覺得身累了,心也累了,聽杜嬤嬤將規矩也沒什麼精神,杜嬤嬤有些生氣,安詩語忙又給杜嬤嬤推拿了一回腿,並說,反正這些規矩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記得住的,好在就要搬去城南的宅子,有杜嬤嬤去一切就可以放心不是。
杜嬤嬤看她像有心事,總有些強顏歡笑,也隻歎口氣,讓她先去睡,自己則還是要完成任務,站在安詩語的床頭,繼續把規矩說下去。
安詩語內心就柔軟了些,微微笑了笑,很快在這獨特的催眠曲中睡著了。
而且居然一夜無夢,睡得非常踏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黎明了,杜嬤嬤和丫鬟們起來幹活,才吵醒了她。
安詩語覺得自己真應該好好檢討一下,身為敵方陣營前來臥底的暗衛,居然在人家後院睡得這樣安穩,浪費了一次探聽情報的機會,不應該,實在太不應該。
安詩語倒是不用人服侍的,所以自己就起來洗漱換了衣服,然後準備也去幫著做點事。
哪知道杜嬤嬤卻把她攔了下來,並說:“您可是準世子妃,哪能讓您幹粗活,用過早膳後,老奴就會陪準世子妃去城南宅子了,這些天,您隻要做兩件事,將該學的規矩學好,將人養得更光彩些。”
“我哪裏就不光彩了嗎?”安詩語不服氣。
杜嬤嬤上下打量了她幾番,然後點頭說:“昨天晚上,您臉上陰暗得就像要死的人一樣,現在睡了一覺總算是有點水色,還要繼續養著。”
安詩語有些無奈,又有丫鬟端了幾個熱乎乎的剝了殼的煮雞蛋來,安詩語昨天晚上沒什麼心情吃飯,現在就覺得餓了,拿起一個就往咬下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