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杜貴妃的聲音輕柔飄來,不由得勾起了盛長寧一些不好的回憶——
那一晚,他表白的那一晚要不是這賤人礙事,他和玉兒何至於走到今日?!
可偏偏,她父親是三朝元老,手握重兵。
盛長寧歎下一口氣,正猶豫著要說什麼就聽謝玉繼續道:“陛下,此次徐州之行全部收獲臣已全部在奏折中寫明並呈送內閣,先告退了。”
謝玉?
謝玉的聲音?
杜貴妃不自覺的皺起眉:這賤人怎麼在裏麵?
或許是被上次“謝玉表白皇帝”的事兒嚇到了,杜貴妃仍舊心有餘悸,咬了咬牙,幹脆“誒呀”一聲,身體傾斜,極“不小心”的,撞開了暖閣的門。
一時之間,場景仿佛重現。
盛長寧立刻收回了放在謝玉身上的目光,臉色不自覺黑下來。
杜貴妃卻像是沒意識到自己的不妥,行了個禮,嬌柔的聲音再次響起:“陛下,都是臣妾不小心,打攪您和督主議事了。”
盛長寧眉眼皆戾,眼看著謝玉沒了再同他說話的意思,索性一甩袖道:“無妨,說也說完了,進來吧。”
“是~”
嬌滴滴的女子起身,鎏金步搖輕晃,走到謝玉的身邊的時候,又忍不住嗤笑一聲,補充道:“這個人啊,就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兒,生的好看又怎麼樣?咱們陛下不喜歡男人,再自薦枕席也沒有用啊~”
一句話,針對明顯。
話音不落,盛長寧的臉就全部黑下來。
外麵不遠處,暗地保護的謝執也忍不住咬起了牙,暗器出鞘,緊握的拳頭上青筋暴起。
環境一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但這時,剛起身的謝玉卻沒有多大反應。
他抬起手,轉向一側嬌小的女子,麵無表情的盯上她,周身氣壓低到瘮人,看的貴妃都不自覺發起了毛。
片刻後,卻是一低頭:“貴妃娘娘教訓的是。”
說著,又將手中木匣交到了女人手上,而後,若無其事的走出門。
然後,他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女人的慘叫。
“啊啊啊啊——”
“是人頭——謝玉往盒子裏放了人頭——還有血呢啊啊啊啊——”
腳步放緩,謝玉不自覺彎了一下眼睛,銀絲輕揚,幾乎與周圍雪景融為一體,說不出的絕豔。
那可不就是人頭嗎?
謝玉想:他去查貪汙,劉慧全拒不服從捕捉,還帶府兵負隅頑抗,但他得完成皇帝的任務,將人帶回來。
怎麼辦呢?
隻好斬頭了。
他還特意拿了個紅色的盒子包裝呢。
“主子。”出宮門的空擋,謝執已經回到了他身側,緊握的雙拳仍未打開,依然憤憤不平:“屬下以為,照您現在的性子,會直接扇上去。”
“打她做什麼,髒了自己的手。”說話間,兩人已經一前一後出了內廷。
“可是也不能任她羞……”
“謝執,你還是不懂。”立在轎前,謝玉打斷他,漫不經心的理了下袖子:“愧疚是最好利用的東西,積攢的多了,甚至能殺死一個人,尤其是……”
“帝王的愧疚。”
九千歲彎唇,瞧了自己仍不理解的傻侍衛一眼,道:“上車吧。”
“哦!”
轉過身,謝玉正要往馬車上走,忽聽一側響起:“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