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榆縣政府出資五萬元,再加上限期免稅、優惠政策以及其他潛規則為條件,獲得該項目百分之十的股份。
臨榆縣、撫寧縣兩地的士紳財主,一共出資三十九萬,每個按照出資多少獲得不同的股份,但合計正好就是剩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根據此次會議討論得出的結果,所有款項分三年三期彙入洋河水庫籌備處戶頭,籌備處的戶頭將由天津東方彙理銀行代理。
會議結束之後,英商會理事長羅伯遜還專程找到袁肅,先對之前的失禮道歉,隨後又借機詢問關於南戴河海港項目的安排。袁肅並非沒有考慮這個問題,隻不過比起英商會而言,中國方麵的資金顯然沒有那麼雄厚,包括自己在內,也包括其他本地士紳,為了籌備洋河水庫基本上已經是下血本了。
反正袁肅現在是一分錢都沒有了,更何況他從始至終就沒打算兩大項目同時動工。於是在與羅伯遜的談話當中,他如實的表示現在自己沒有資金也沒有精力,再者南戴河海港之前已經初具規模,真要重新動工很快就能落實,所以不急於一時。
他給羅伯遜做了一個表示,等過完年之後自己會著急所有合作夥伴,專門就南戴河海港項目舉行一次討論會議。
到了十月中旬,難民的情況基本上可以算是完全穩定,洋河水庫項目所招募的工人陸續辦理入職手續,轉移到洋河附近已經修建好的工棚裏入住。至於其他沒有被招募的難民,從人數上來說依然有很多,但也都陸陸續續開始自己散退。
洋河水庫這個龐大的項目最大的作用不是解決一萬三千數量的就業崗位,而是在一定程度上拉動了內需。以修建洋河水庫這個大工程為主心,連帶著能夠拉動許多下遊供應商得到發展,比如石料、木料、水泥、鐵器、銅器、鋼器等等。
這些行業得到發展,多多少少都會增加勞動力的輸入。而又有什麼能比招募難民更劃算、更實惠呢?但凡得到洋河水庫項目合同的工坊、公司,立刻會在當地展開招聘工作,畢竟雖然難民的勞動力比較廉價,可這些受苦多日的人們也有不同的情況,理所當然要先下手為強,優先招募一些條件好的人。
一來二往,聚集在山海關附近的難民每天都在減少,幾乎再也看不到昔日那種人山人海的情況,也看不到龐大的難民聚集地。隨著情況的好轉,官府開辦的賑濟所和粥廠數量同樣在陸續關閉。受困三個月的山海關,正在一步一步恢複正常。
在賑濟工作上,袁肅很快又製訂了最後一批疏導計劃,決定在本月月底開始給剩餘盤踞的難民們派發錢糧,疏導這些人返回故鄉或分流到其他地方去。當然,這件事他不必再親力親為,自己把所需要的錢糧清點清楚,全部委托到縣政府,由縣長吳立可負責執行。
連續大半個月的時間,總算將局勢徹底控製下來,而該投入的事業也按部就班的展開。
與此同時,袁肅也決定開始遵照中央的命令,對山海關鎮守使吳承祿以及賑災會辦趙方毓依照程序革職查辦。豈不說吳承祿,隻說賑災會辦趙方毓已經被袁肅秘密拘押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如今既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展開偵訊工作,也就不必再躲躲藏藏。
不過為了掩人耳目,還是編織了一個像樣的理由,就說是最近幾天才在北戴河抓捕歸案。之前的一個月裏趙方毓到處不務正業,後來東窗事發再加上難民暴動,因此才畏罪潛逃。這一點可以由幾名“友好”的外國人提供證詞。
而針對趙方毓的調查也僅僅是逢場作戲,隨隨便便找一個借口說要隔離審查,任誰都不會有太多的猜忌。整個調查的過程並沒有太多複雜,隻是為了要讓趙方毓親自簽字畫押承認貪汙克扣賑災款以及畏罪潛逃的實事,在小黑屋裏還是著實用了一些狠手段。
至於針對吳承祿的調查,吳承祿本人早已有了這樣的覺悟。因此在袁肅繼續主持賑災工作的期間,吳承祿並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行動,隻是老老實實待在署衙裏,依然悠然自得的抽著大煙、過著小日子。
吳承祿心裏很清楚,這次他確實把事情辦砸了,尤其是聽說中央命令袁肅代辦調查之後,更是可以確定這次肯定要接受處理。而他之所以沒有任何緊張和擔憂,一個原因是自己早就疏通好上麵的關係,即便處理的再厲害也不至於掉腦袋,另外一個原因還是個人性格如此,反正自己也不指望做出什麼建樹,山海關待不住了大不了換一個地方待,哪怕其他地方也待不住,還能回老家享清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