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省城的時候,已是下午。
我爺爺一行三人來不及休息,便在當地公安的陪同下去了現場。
陪同他們的是個叫小劉的年輕人,小劉路上又介紹了一遍案件的經過,卻對死者的相關信息隻字不提,甚至連他的姓名都沒有透露,隻是籠統地稱呼他是“專家”。
我爺爺幾次問了,小劉都三緘其口。
眾人很快抵達了案發現場。
現場是一棟棟紅色磚瓦小樓,別致而又漂亮。
這裏以前曾是蘇聯專家的住處,蘇聯專家撤走後,當地便收歸回來,作為機關幹部的職工宿舍,老百姓也稱這裏是“幹部樓”。
這位專家從北京風塵仆仆而來,當地出於優待和方便工作等多重的考慮,就給他安排住在了這裏。
這些磚瓦小樓外原本有一個院牆,蘇聯專家搬走後,因為擴建需要,院牆被相繼拆除,因此小樓便沒有了屏障。
幾人穿過前麵雜亂的自建屋後,便來到了受害者居住的小樓前。
這是一套四間屋子組成的獨棟房,朝著馬路的地方有一個窗戶,窗戶開口很小,上麵是半圓,下麵是長方形。
有鋼筋木嵌的防盜窗,裏麵是向內開的對開玻璃窗。
門開的方向和窗子一致,合扇的木門漆成了紅色,木門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從裏到外都是嶄新的。
“我們進去瞧瞧。”我爺爺領著富貴叔走進了屋子,屋子是長方形,分開了客廳、書房和臥室。屋內陳設簡單卻很整齊,有一張小沙發還用布蓋著防止落灰。
從客廳到臥室有一個小小的走廊,臥室的床有翻動的痕跡,看出來受害人應該在那短暫地休息過。
我爺爺在屋內看了一圈,專家帶著的行李還沒有完全打開,一個柳條箱放在衣櫃的旁邊。
隻是僅有的幾本書擺放在書桌上,其中一張當天的本省日報攤開著,看來當時專家正在看報紙。
“專家什麼時候到的?”
“就這兩天。”
“你們給他訂報紙了?”
小劉撓撓頭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不會這麼快呀,每年訂報都是年末進行,就算是跟郵局打招呼,也不會這麼快。”
看完這些,他蹲在地上,看著地上已經幹枯的血跡,我爺爺站起來簡單比劃了下,又讓人拉上窗簾,自己打開手電筒,平放在地麵,觀察著地麵的腳印。
“專家的詳細信息能說下嗎?”我爺爺問。
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小劉。小劉撓了撓後腦勺,坦言道:“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專家的具體信息。這專家是從北京來的專家,省裏專門有人對接,他的身份信息一直處於保密狀態。”
我爺爺和眾人都點點頭。可以想象,這名專家身上一定背負著重要的機密,他的遇害無疑是一個重要損失。
小劉又低聲說:“情偵部門的人已經來過了,他們懷疑可能是敵特分子幹的。”
老馬讚同地點頭道:“我看有這個可能。不是說那個什麼梅花黨很猖獗嗎?”
小劉說:“是呀,死者手心就有一個血梅花的標記。”
“他娘的!我看九成是敵特分子幹的!”老馬義憤填膺地說。
小劉和他低聲嘀咕起來,兩人聊得很投機,看得出來二人對於民間手抄本文學很是感興趣。
我爺爺沒有加入他們的話題討論,隻是問:“屍體是不是在這個位置?”
小劉指著客廳地麵的標識說:“對,就在這裏。”
“死因你們查清楚了嗎?”
“是被一個利器刺進了心髒。”小劉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