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江峰是這段時間以來過得最恰意的一個了,他甚至還一度傳出了桃色緋聞,也不管原來幾個好友間的關係如何變化,江峰依舊和每一個都那般哥倆好的樣子。皇浦鎮中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整個共青團裏區分每個年級並各有一個團長,事務不算多,但顯然江峰在裏麵是最閑的,要不然他怎麼還抽得出空跑去學醫了呢?
當某日丁洹練球擦傷去校醫室拿傷藥,看到了那個護士萍姐後麵亦步亦跟的白大褂奶油小生,驚得下巴老半天都沒合上,直到那個生澀的新手在他屁屁上留下半根明晃晃的消炎針頭時,他這個主人公終於找回理智淡然的合上嘴巴想來句沒事兒什麼的時候,那個能言善辯的少年居然在萍姐麵前鬧了個大紅臉且斷斷續續結結巴巴的渴求原諒。
痛的是他不是該求他麼?不知是錯覺還是傷口感染了腦袋懵了,一時轉不過彎的丁洹總覺得身後陰風陣陣,回頭隻見一言不發的李校醫那股若有似無的視線恍若蘊含幾十發迫擊炮,四下掃射,很明顯自己也被波及到了。這這這……什麼情況?!混亂苦逼姐弟三角戀?直覺告訴他,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自從藥水腫了半天終於被他臀部吸收後,丁洹再也不踏入這個內裏外裏充滿藥味兒的地方了,於是何琨理所當然的作為跑腿而頻頻光顧校醫室,為了那個百年不受傷一受傷得醫百年的哥兒們,什麼包紮換藥消毒護理的,學得……怎麼說呢?至少比江峰學得好學得快。
在校醫室裏呆久了才知道能說的上話的永遠是萍姐,感覺李校醫就像一個聾啞人一樣做他該做的一切事務,但出麵應承的隻有助理護士,很難想象萍姐不在李校醫會是什麼樣子,跟卓別林的啞劇一樣麼?那樣還會有誰敢來校醫室就醫呢?這個問題他始終沒有立場也沒有機會問出口,因此被自動過濾掉了。
起初何琨也沒注意,不過後天靈敏的鼻子還是發現了不對勁——這個李校醫,好像身上總有股談談的血腥味,不管他是早上來說晚上來都聞到了。嘶,難道李校醫在哪兒受了什麼傷?可看他走路的樣子端坐的姿勢,沒有問題啊。
“何琨同學?你還有事嗎?”萍姐的聲音悄然在耳後響起,何琨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躍出了一米以外,愣愣的看著那個笑得別樣妖異的女人。
“真是敏/感的小夥子呢。”萍姐巧笑嫣然。不得不說,像她這樣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雖然長相清秀但卻能保持如少女般細致白皙的外形的確比較受人歡迎,可是她這個陰森古怪的笑容又是怎麼回事?好像他就是一份美味可口的大餐一樣,沒錯,就是這個眼神!
“咳。”角落的辦公桌上全神貫注的身影突然一聲輕咳,那個方位的光線有些昏暗使得李校醫臉色看起來莫名的蒼白,他的一個拳頭在嘴邊略作思考狀,下一瞬繼而執筆埋頭寫字,仿佛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
何琨收回心神,告聲辭轉身離去,沒有發現下一刻萍姐回頭與李校醫的眼神之間劍拔弩張的深刻交流。
走了幾步心中突起一種很奇怪的預感,鬼使神差的回過頭看看校醫室門口不遠那株高大的木棉樹,夏初細雨紛紛,身形挺拔堅韌的植物頂天立地,三四米高才長開的杈枝輪生向四麵平伸,往上高升節節如此,雄霸一方天地。其間零星點點綠芽陪襯著碗大的五瓣橙紅花簇,迎著風雨開得紅豔壯觀。輕風拂過,兩三朵脫離了枝頭紛陳墜落,在半空中劃出一段血色殘影,一路旋轉而下,刮過長滿刺溜的主幹,“啪”的一聲落在地上,與之前事先著陸的夥伴一樣依然保持同樹梢上盛開的姿態,不褪色不萎靡,在地上鋪成一幅別樣的畫卷,直至化作塵土。
濃須大麵好英雄,壯氣高冠何落落。
何琨一時感慨萬千,回神便看見江峰神色匆匆的朝校醫室走去,沒過多久就又出來了,顯然他沒看見自己,樂嗬嗬的往另一個方向離開了。聳聳肩轉身正要離開,抬頭便趕上了一群嘰嘰喳喳的女生迎麵走來。
三個女人一條街,麵對一群女生何琨果斷的讓路走往旁邊,見到她們蜂擁而進校醫室雖然略有疑惑,但是事不關己,何況自己在這裏也耽誤了不少時間便甩頭大步離開了。
這一天陸女魔頭破天荒的請假了,後來經由一瘸一拐的丁洹向何琨訴說才知道,學生會出事了。會裏一幫舞蹈隊的女生在校醫室起了衝突,十幾個女生在校醫室是被推攘踩踏受傷,據說李校醫和萍姐都有動手,學校第一時間封鎖了校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