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黃文希是誰?雖說人家是皇浦鎮近幾年才出名房地產開發商,但稍一打聽就會知道他是眾土豪世家中唯一敢和呂鎮長嗆氣的人,你不知道舊政府原址的翻修規劃就是這個渾人負責的嗎?”
“是他……現在事情有變,蘇紫可能已經離開皇浦鎮了……”
“什麼!你確定嗎?”
“蘇琉他們已經在查了,很快就……嘟——嘟——嘟——”@#¥%&x憋了一肚子氣的何琨暗咒了一會兒,吸氣吐納著,呼——吸——呼——吸——算了,人家是大少爺,家境好脾氣難免大,大爺我忍了;人家是正牌的男主,八杆子都打不著的我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與他計較;人家看好我才找的我合作該知足該感恩的……他爺爺的!忍忍忍,老子忍個屁啊忍!真是氣煞我也!他以為不跟他陸家少爺合作我就找不出來蘇紫了麼?!若是用老子的底牌看不亮瞎你們的眼!小蟠螭,咱們上!
踏出蘇家河粉鋪仍見外麵大風在無情地呼嘯,大雨像瓢潑一樣往下澆,就如同手此刻腕上毫無反應的小東西一樣將他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鋪子前門的地理位置還好,所處的這條路是大路通往鎮上大型菜市場的必經之路,後麵是一整條雜貨行,小到手機掛件、大到家用電器林林總總應有盡有,平日裏人來人往擁堵不堪的大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每個人都本能的脫離暴風雨早早躲在家裏閉門謝客。
當然也有例外的少數人,他們無所事事整天閑得發黴,就連連日大暴雨引起的滔滔洪水這類危險的事情也能引起他們的注意。何琨有些失望的隨著人/流一起走向那個群眾聚集看熱鬧的絕佳場所老橫橋,隨眾意停留駐足觀望。靠近大浦江的居民樓房一般都將地基建得很高很穩,唯一一座標新立異的便是臨江而建的雨竹休閑莊,它**於老橫橋與攔河水電站之間,靠江延伸而出的平台與江麵的距離已經縮短為兩米,也就是說水平麵再上升兩米就能輕鬆破壞掉整棟地勢更低的娛樂樓房,雨竹休閑莊棘棘堪憂。橋下渾濁的洪水凶猛湍急,攔河壩大閘早就已經打開但仍然阻止不了水麵的上升,此時攔住的江洪水平麵甚至已經快沒過了壩頂,之前上下兩邊的差距也由半米縮小至二三十公分,洪水來的真是又快又猛。
轟鳴奔流的凶猛水流一邊往東湧瀉一邊衝擊著兩岸的土地,上遊不少水竹慘遭禍害被無情的連根衝掉,幾番周轉之後脫離了泥石一路漂浮而下,到此有些卡在老橫橋橋墩處,有些竟然穿過了橋墩卡到雨竹休閑莊平台下麵的支柱那裏,攔住了洪水中夾帶的垃圾越堆越高,越卡越死。老橫橋石墩很大比較耐衝,但休閑莊支柱就不同了,那僅僅是由幾根小腿粗的鐵柱拚湊而成,長年浸泡在水裏不知不覺已然變質,加上連日大雨引發的洪水夾帶不少物體連續衝撞,現在又有了斷竹和垃圾的堆徹與洪水之間的拉扯,休閑莊那方平台的西邊已經開始有了裂痕,隱隱的向裏無盡延伸。休閑莊從呂鎮長出事後由呂家接管,呂二爺下鄉前半個月便停業了,垂釣平台上麵的桌椅陽傘早已被撤離空曠一片,因此在老橫橋也能看清那麵通往五層樓房的大鐵門鎖得死死的。
比何琨早來看熱鬧的人還挺多的,一般多為男性,十來歲到五十來歲不等,他們或披雨衣或撐雨傘成群結隊的站在一起,嘰嘰喳喳的甚至不輸於菜市場的大媽大嬸,眾口鑠金的話語中仿佛已經決定了雨竹休閑莊悲慘的命運。
或許是大家夥兒說出了洪水囂張的心聲,水流越發轟轟轟的響個不停,對於稍微擋道兒的斷竹堆越來越發狠的衝擊拉扯著,不到十分鍾聽見巨大的“嘩啦啦”聲音響起,就明明白白的看到那上千平米的平台從西角裂縫處開始崩塌,隕落的步伐從最凸出的一角慢慢延伸整個平台,一點一點暴露出來的材質居然是木質的寬厚地板,整整一平台都是一樣的材質,如此“偷工減料”的一方垂釣佳所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十分鍾內便被洪水卷蝕幹淨。
大自然的力量真可怕!
斷竹垃圾垂釣台混合物被洪水一股腦兒帶到了攔河壩便被攔截了下來,由於轉輪那邊水流較急加上開著的大閘也在這邊,所以混合物就理所當然的被帶到這裏紮跟,隊伍與後到的漂浮物越壯越大,直接把轉輪卡住不能動彈,洪流越漲越高,水流緩勢的那五分之四水泥壩就這樣慢慢淡出人們的視線由渾濁的洪水淹沒再也看不見,攔河壩上下兩邊的水勢已經擺脫差距呈一樣的水平線滾滾向低處進發。
下遊的村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眾人看這個情景一股悲涼的感覺油然而生,紛紛一改嬉鬧的看戲心情為下遊不幸的人們默默哀悼,現場甚至有些沉悶而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