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何家(1 / 2)

春光明媚,風和日麗。蔚藍的天空中,一朵朵潔白無瑕的雲朵或坐或立或聚或離,形態萬千各具春秋分外惹人。遠處一座座青山連綿不絕,銜天接地。大片青翠嫩綠的地毯鋪滿了一方平原,平麵上星星點點的七彩小花如同寶石般璀璨奪目,或紅或粉或黃或白,晶瑩剔透。一棵棵掛滿了粉紅花燈的桃樹迎風而立,散發出陣陣芳香,指甲蓋大小的粉雨四處飄散,更是為一地的冷色調增添了幾分異色與生機。幾對活潑機靈、小巧玲瓏的燕子嘰嘰喳喳的上下嬉戲,好像在唱歌,又好像在跳舞。樹下一池明亮如鏡的池塘嵌入叢叢青翠之下,照應著這片春暖花開的天地。池塘中央娓娓緊密無間的綠荷上,一隻一隻的小青蛙從冬眠中醒來,跳出洞穴停流於圓盤,大口大口的吮吸著清新的空氣。水中豆大的小蝌蚪爭相前進,在水麵激起一圈圈優雅的波紋。樹上,池中,加上草垛裏歡唱的蟈蟈,湊成了一曲悅耳的春天的讚歌……

何琨是被知了清脆的叫聲喚醒的,睜開朦朧的雙眼起身來到窗戶前,清新怡人的空氣讓人神清氣爽,把剛起床後殘存的絲絲睡意完全驅走,初陽微暖,湛藍的天空像剛剛被清水洗過的藍寶石一般,幾朵棉花似的輕柔的白雲,被霞光抹上了迷人的橘紅色,鑲上了金邊。外邊正對著窗口的半人高九裏香,葉葉染晨露,水亮亮的,晶瑩剔透,小草也在微風下晃動著,好像隨著晨風在輕輕地歌唱跳舞。原來天地萬物早已蘇醒!

遠處小鳥這個大自然歌唱家的歌聲時高時低,樹枝微微搖晃的,發出“沙沙”的響聲,潺潺小溪拐過低窪漫過岩石奔流直下,“嘩嘩”地流入農田灌溉的水渠與之合並,田邊熙熙攘攘的農民有條有序的分工合作引渠放水,旁邊一個無人看應的小孩“嚶嚶”的哭泣……

想不到一覺醒來修為就這麼好了!何琨心下一喜,試著吐納了一番,清心明神之境果然與往前更進了一步,太好了。習慣性用腳搜尋床底的拖鞋,勾出來穿上後第一站便是洗手間,左手水杯右手牙膏,這個習慣讓他想起了某個名人說過的:人第一次做的某一個動作一般都會成為習慣伴其一生,不去刻意改變就永遠是一個動作。好吧,今天就換過來試一下,果然感覺很奇怪,咦?!那那那那那那那那個鏡子裏的人是誰?如墨般漆黑發亮的短發,飽滿圓潤的天庭,如玉般晶瑩剔透的肌膚,劍眉星眸唇紅齒白,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臉頰,簡直比蘇紫她老爸更俊上三分!

“哐啷”!倒地的水杯濺了他一腳,怔然低頭,灰色的拖鞋上水亮亮的十跟腳趾就像白嫩嫩的蠶寶寶般靜靜的躺在那裏,肌肉結實的小腿由健康的麥色變成娘娘腔般白皙再變成今日如凝脂溫玉般細膩剔透,腿腳手臂身體,整個一個玉雕的模樣……“哢嚓”手中的東西突然折斷,何琨心一慌扶住洗手台,“哐啷”不鏽鋼鋁材水槽立馬歪向一邊,心驚而下意識的揚手,摸到的毛巾自然而然扯住,“嘩啦——”連帶晾巾架子就這樣毀了……

“怎麼了!怎麼了!”火急火燎的母親從遠處飛奔過來,看到殘簷斷壁下兩眼無神的兒子一下子就慌了,對於昨晚的情景心有餘悸的四十歲母親就像個孩子般“哇”的哭了出來。

何琨懷抱著矮一個頭的母親,滿眼所見均是黑發中攙夾著絲絲銀白的腦袋,鼻子突然很酸很酸,萬般話語縈繞心頭,吐出來的卻隻有一句:“媽,我沒事。”

兩人不緊不慢的收拾著雜亂的洗手間,何媽媽斷斷續續地講著昨天何琨被送回來後的事情。他回來時整個人就像是從汙泥裏撈出來的一樣,何媽媽還以為他掉進了沼氣池裏差一點就打了一二零了,還好何爸爸及時拉住,何爸爸更是給十四年不用操心的兒子洗了個澡,那一缸黑漆漆的汙水當然第一時間毀屍滅跡,出浴後的何琨就變成了這幅粉雕玉琢的模樣,使得愛子如命的何媽媽又驚又喜又懼,整整守了一夜直到黎明才堪堪睡下,聽聲響就跑過來了。

一番大悲大喜又受了驚嚇,何媽媽臉色很差,等他自行收拾好後就累的昏睡過去。何琨照顧著幫忙備飯,等有空去高祖父的院子時已經豔陽高照了。

雨季之後的第一個豔陽天炎熱可想而知,花圃草地都抵不住太陽的強烈的照射,都紛紛把葉子卷成細條。庭院中的樹木頂著強烈的陽光,站得筆直,就像一個個堅強的勇士,知了也被烤得有氣無力,蟬鳴斷斷續續的,好像它們也受不了這太陽。一陣熱風吹來,灼得汗水如泉般噴湧,呼吸都有些困難。何琨加緊步伐走到遮陽的廊亭裏。

以前沒有注意,何家祖屋的設置可謂是實用,沒有古代西南部傳統院落的繁瑣卻又比一般半現代的二十世紀建築要古老精簡一些,沒有雕梁畫棟古樸簡約,諾大的圍院裏花園、草圃、石路由走廊涼亭分隔,中間是住人的庭院,每院最高隻有兩層,一主院住人休息一輔院會客辦公一雜院廚衛,主次分明錯落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