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菅天陽,無父無母,從小跟在爺爺身邊長大。
我不是爺爺的親孫子,爺爺姓田,叫田有財,我是他撿來的。
十八年前的小年那天,爺爺去別的村幫人家修墓,晚上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半路上聽到有小孩子“哇哇”的哭聲,循著哭聲找到了一個破墳,從死人懷裏把我扒了出來。
冰天雪地裏我光著屁股,嘴巴死死叨著一個女屍的奶頭,他費了很大的工夫才把我的牙掰開,女屍的奶都被我給吸癟了。
爺爺借著酒勁把我拉了出來,那女屍卻好像舍不得放開我,兩個隻剩下指骨的手掌緊緊抓著我,給我屁股上弄出兩個烏黑的掌印來,跟胎記似的,迄今還在。
隨後爺爺抱我回家,我身上掛著胎衣,顯然是個才出生不久的嬰孩,嘴裏卻長了口白牙,更加離奇的是,嘴裏還含混不清地念著“菅”這個音。
他便給我起了菅天陽這個名字,意思是天生地養。
懂事以後我曾問爺爺,那女屍是不是我媽,好歹她也生下了我,作為兒子我總要去祭拜一下。
爺爺卻說記不得在哪個墳裏發現我的,還說即使她真是我媽也早爛成泥了,沒有什麼好祭拜的。
我總覺得爺爺沒有把全部實情告訴我,但是不管我怎麼灌他酒他都守口如瓶,我也拿他沒辦法。
許是剛出生就待在墳地那種陰氣重的地方,從小我就怕光,白天不喜歡出門,所以連個朋友也沒有。
村裏的孩子對我也不友善,看到我躲得遠遠的,還罵我是“屍娃子”,說我是屍體生下來的不祥人,連他們的父母也這樣看待我。
他們越這樣,我就越憤怒,像小獸一樣齜牙咧嘴地撲上去咬他們。
這個時候牙齒是我最鋒利的武器。
每次爺爺都會拉住我,要我別理他們。
但被人欺負多了,情緒總會爆發。
七歲那年,爺爺送我去村裏小學的第一天,我在馮小花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因為她當著全班人的麵罵我屍娃子。
好幾個老師齊上陣,才把我和馮小花拉開,她手臂上也被我咬下了一塊肉,我還“吧嗒吧嗒”地把它嚼著吃了!
那些小孩子嚇壞了,哭喊著跑回家,連老師都不敢再靠近我,生怕我在他們身上也咬一口。
令我沒想到的是,馮小花很快就全身發黑,還不停說胡話,兩個眼睛發紅,像瘋狗一樣發出嚇人的“吼吼”聲。
這場麵也把我嚇壞了。
很快有人把爺爺叫來,爺爺一看這情況,二話不說,叫我把手指咬破。我雖然不清楚他要做什麼,但還是聽話地照做了。
他捏著我流血的手指放在馮小花嘴邊,馮小花喝了沒幾口就恢複正常了。
我驚訝極了,自己竟然還有這本事!
爺爺告訴我,因為我喝過女屍的奶,所以身上有屍毒,以後絕對不能隨便咬人,否則很可能會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