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默燥熱的吻逐漸遊走到我唇上,帶著極具侵略性的攻勢將我狠狠咬了一口。
腥鹹味迅速在我嘴邊蔓延開。
鞏默的那雙桃花眼眯起危險的弧度:【別看了,我會毀掉那張不屬於她的臉,還有她那副肮髒生著蛆蟲的身子。】
21.
坐進車裏的女生長著和我相似的容貌,就連清甜的嗓音都有幾分相像。
車子往不明方向駛去。
副駕駛的瑤瑤一路都很聒噪,鞏默舔了舔唇瓣,心煩的拿出一根煙咬在嘴角,暴躁的吼話:【你特麼的能不能安靜點?!】
他嗓音壓的很低沉,氣勢很有威懾力,那女生滿腹牢騷卻不敢說話了。
緊閉的車窗隱蔽著車裏的一切,鞏默像是怕車裏人被煙霧熏到,打火機打燃好幾次都沒點,隻是將那根煙毛燥地咬著。
車子越開越偏離市區,貌似是要出城郊。
穿過隧道,外麵黑黢黢的,瑤瑤拍拍駕駛座嘻哈男的手臂,有點心慌,【江哥,你就算帶我出來找刺激,也不能來這荒郊野外吧,我……好像有點怕。】
“怕就對了。”江哥往瑤瑤胸前的低領裏插了一疊鈔票進去,接著再色眯眯摸一把穿高腰裙的大腿。
“哥哥好的就是這口!”
【江哥可真壞!】瑤瑤瞥了一眼後視鏡,嬌嗔道,【後麵還看著呢。】
鞏默敞著兩條腿將我摟著,懶懶瞥著冷眸,再一腳踢中駕駛座,提醒道:【等會兒還要殺豬,別玩兒太過火。】
殺豬?
【殺豬?】瑤瑤數著鈔票的手指頓住,【江哥你不是富二代嗎?還殺豬?】
嘻哈男笑的猥瑣:【最近找的新樂子,待會兒你也一起參與?】
瑤瑤嚇得眉飛色舞,連連擺手。
靠在鞏默脖頸處的我,警覺著情況越來越不對,借著窗外的夜色,我看到這條路好像是去往郊外的亂葬崗。
亂葬崗哪兒來的豬殺?
【放過她,好不好?】我趴在鞏默胸膛上,抬起無力的手在他胸前撩撥,聲音低如塵埃般細小,【我保證聽話,都聽你的。】
他冷白的指尖輕輕揉捏我的下巴,【快了姐姐,很快你就能幹幹淨淨、獨一無二的,隻屬於我鞏默。】
我詫異:【就因為她長著和我同樣的臉?】
【對。】他語氣在我耳邊輕悠悠:【她的臉,讓我心懷芥蒂。】
22.
鞏默說的寬敞明亮的地方,就是亂葬崗深山老林裏的一處廢棄煤窯裏。
煤窯裏漆黑到深不見底,唯有裏麵的一盞落地台燈照亮。
嘻哈男粗暴地用鐵鏈將瑤瑤綁在一張停屍台上,接著扒去她的連衣裙,拿一塊沾滿血的白布蓋著。
那瑤瑤被黑眼罩蒙著雙眼,躺在上麵任由擺布,還以為是嘻哈男在跟她調情,【哥哥,好了沒?】
嘻哈男將手裏的折疊刀扔給鞏默,然後默默退場。
鞏默走到停屍台前,指尖熟練的把玩著刀,挑著慵懶的眼皮望著對麵的我:【姐姐,你覺得是剝皮好玩兒,還是剔骨?】
聽到這話,停屍台上的瑤瑤開始掙紮叫喊,鞏默拿起一團麻布塞住她的嘴,並用冰涼刀片拍了拍她的臉,【給老子老實點兒。】
我身體恢複了點體力,此刻必須想辦法阻止他的行為,【鞏默,我好像來例假了,肚子很疼,你能不能……】
鞏默突然就很緊張我,大步走過來,將我圈進他懷裏,柔聲詢問:【姐姐痛經啊?需不需要吃點藥?】
我例假確實是這兩天,但不是今晚【我一向體虛,以前痛到去醫院輸液。】
【這麼嚴重?】鞏默有點懷疑,【姐姐騙我呢吧?】
【你翻我手機,上麵app上有記錄。】手機早就沒電,趁他半信半疑時,我繼續說:【如果這次排卵期能懷上我們的寶寶,那我們永遠永遠,就能在一起了。】
鞏默聽到這裏很感動,親吻我的額頭,就吩咐那個嘻哈男去外麵的一家藥店買藥。
這裏荒郊野嶺,根本沒有藥店,最近的一家開車也要四十分鍾。
我估算時間,等嘻哈男開車走出這片亂葬崗,上了公路,我就躺在鞏默的懷裏瑟縮著裝虛脫,還打牙顫:【好難受啊鞏默,我覺得渾身好冷,好冷。】
【抱抱。】他幾乎將我整個身體圈進懷裏,緊緊依偎,【姐姐再堅持一下,等解決了她,我就帶你去更舒服的地方。】
【我想喝點熱水。】我濕漉漉的眼神可憐巴巴望著他,【可以麼?】
出了這片亂葬崗,要走到山坡下才有民居,步行往返一趟大概要個七八分鍾。
鞏默竟然隻是稍作猶豫,就給我蓋上一層薄毯,嘴角咬著煙走出了煤窯。
等外麵煤窯通道裏的腳步聲漸遠,我掀開被子,將剛才從他兜裏摸出的手機迅速拿起,手指劃亮屏幕時——請輸入密碼。
23.
密碼!密碼!
我整個人慌亂不已,哆嗦的手指按在屏幕上,卻不知從哪個數字鍵先開始。
突然,我腦子裏一道靈光閃現,慌慌張張輸下一串數字。
竟然解鎖了!
密碼是我的生日。
來不及多想,我給薑勳的手機號發短信,【鷹嘴村洞子口外的亂葬崗煤窯裏,救我!】
指尖點發送,我眼神直直盯著屏幕,短信竟然發送失敗?
深幽的煤窯隔絕外麵的一切信號。
既然薑勳聯係不上,我就隻能給110發求救短信:【鷹嘴村洞子口外亂葬崗的煤窯裏,有人要殺我們,收到後不要回複短信和電話。】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灌滿整個煤窯。
鞏默應該是剛出洞口,就發現兜裏手機丟了,此刻外麵的腳步走的又急又快。
我刪除短信內容,熄滅屏幕,把手機丟在了屁股下麵坐的椅子底下。
當鞏默回到煤窯裏時,我斜靠在椅子上,攥緊身上蓋的毯子,難受的緊閉雙眼。
高瘦的身形將我身上的光亮覆蓋,籠罩的陰影感覺要將我窒息。
他突然扼住我的下頜,揚起我的頭顱,另隻手配合著摟緊我的腰,將我整個人提拎起來,【姐姐敢騙我!】
他咬牙切齒,眼裏掀起驚濤駭浪,【一次一次,你快要將我的耐性消耗到極點。】
我滿臉慘白,無辜的眼神懵懵地看著他,【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沒錯,我隻是想喝水而已。】
他攤開一隻手,幽冷的眼裏黯黑無光,【拿出來。】
【拿什麼?】我委屈到快要啞聲。
他猛地一腳揣中椅子,咆哮道:【騙子騙子!!!】
就在他暴起青筋歇斯底裏吼完,那雙猩紅眼眸也看到了地上的手機。
見狀,我哭起來。
他又一把將我摟進懷裏,撫摸我的後頸,埋在我脖頸裏狠狠親我,【差一點,我就失去你。】
就在此時,急亂的腳步又衝進來,【哥!就近鎮子裏的民警開車朝這邊過來了!】
23.
不知道警察有沒有趕來,我是被一塊噴藥的毛巾迷暈的。
當我再次醒來,眼前一片漆黑,手腳也是被綁著的,耳畔卻有嗚咽的哭音傳來。
我從這道哭音辨別出來,是剛才那個女學生,【瑤瑤?】我試探著輕聲喊道。
哢噠——
一束電筒光從側邊打過來,就投射在我的臉上,刺的我睜不開眼。
【醒了?還真快。】鞏默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
這時,電筒光又關掉,唯有上方一團黑影明明滅滅燃著一點星火。
【哥。】是嘻哈男的聲音,【咱真給埋了啊?是不是有點可惜了。】
瑤瑤聽到這裏,嗚咽的聲音更大。
【你特麼安份點!】鞏默的聲音傳來,接著就有一抔土揚在我臉上。
瑤瑤努力憋著哭音,不敢再惹怒上頭。
我用捆綁在背手的雙手蹭了蹭周圍的物體,土壤的味道,加上指尖觸摸到的木質感,還有剛才那嘻哈男所說的埋了。
我大概清楚,鞏默要活埋我和女學生。
這時,月亮突破雲層,灑下的月光照亮鞏默的輪廓,他夾在指尖的那半截煙頭幽幽泛著星點。
【姐姐,你別怪我。】鞏默吸一口煙,【這都是你逼我的,我最討厭的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
【鞏默…謝謝你,】我望著那副坐著的身軀,淡淡開口,【謝謝你這麼愛我,如果有來生,我會選擇用我的一生來治愈你。】
鞏默輕輕嗤笑。
嘻哈男卻顯得很著急:【哥,別信她的鬼話,她這是在打感情牌,隻要你稍微心軟,咱倆就得玩完!】
【是啊!不能再信了。】鞏默輕輕歎息後,將煙咬在嘴邊,起身走開這道墓口,【利索點,別留下痕跡。】
24.
嘻哈男將屬於我跟瑤瑤的物品全都一股腦兒扔了進來,緊接著就將笨重的棺材板推過來蓋上。
眼前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聽到棺材板上簌簌的沙土掩埋聲,旁邊瑤瑤的嗚咽聲更加悲鳴了。
我也怕死,也怕在慢慢耗掉的空氣裏絕望的死掉,但我要足夠鎮定,才能求的一線生機,【瑤瑤,你先別哭。不會死,我們一定不會死的。】
我的話好像成了瑤瑤的定心丸,她不再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挪動身體,在逼仄的環境裏,用嘴探到瑤瑤的臉,然後將她嘴裏的毛巾咬出來。
【姐姐嗚嗚……】伴隨著身體上方泥土覆蓋的聲音,瑤瑤低聲哭喊著,【怎麼辦啊姐姐,我還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我來不及跟瑤瑤解釋太多,隻是讓她別哭別鬧,因為在棺材沒被泥土覆蓋前,鞏默隨時都有可能改變主意,被激怒後,就會拿刀子捅或者拿毒藥注射。
到時候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
理智是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瑤瑤,我把身體轉過來,你先幫我咬開手腕上的膠帶好麼?】我試著跟瑤瑤溝通。
【……嗯】瑤瑤把我當作最後一顆救命稻草,挪動時,身上綁著的鐵鏈嘩啦作響。
泥土將棺材板徹底覆蓋,外界的聲音也在耳邊逐漸消失。
逼仄的棺材裏融合著死亡的氣息。
瑤瑤很快將我手腕上的膠帶解開,我迅速活動雙手,在狹窄的空間裏開始胡亂的摸索。
手下的觸感不是咯人的骨頭就是尖銳的器物,我顫顫巍巍摸了半天,最終在瑤瑤的腿上摸到了一個皮包。
皮包上還帶著香味,我趕緊摸索著打開拉鏈,再伸進一隻手摸進去,口紅,化妝鏡,眉筆……
最後,並沒有摸到我想要的手機。
就在我感到絕望時,棺材裏突然亮起一點幽弱的光線。
25.
叮鈴鈴——叮鈴鈴!賺錢時間到!賺錢時間到!
【是手機姐姐!】瑤瑤有些激動的低聲喊道,【是江哥的!】
我隻能勉強將頭揚起來,額頭抵在棺材板上,努力伸長手臂夠到瑤瑤腿邊的手機。
空氣越來越稀薄,我們連呼吸都變得有點費力。
當我拿著手機點亮屏幕時,瑤瑤帶著虛弱的哭音說:【姐姐,我們被埋了,根本沒有信號的。】
【沒信號也能撥打緊急電話。】我回著瑤瑤的話,就迫不及待按下緊急電話。
嘟嘟聲傳入耳畔,女警接電中……
【鷹嘴村,洞子……亂葬崗,我們被活埋了……】
【女士,請在重複一遍你的具體位置,女士,女士?】
【鷹嘴村……】
【……女士?】
電話斷線。
我繼續撥打,得到的卻是同樣的反饋——斷斷續續,聽不清。
一通接著一通……
不知多久過後,漆黑的環境裏,隻有兩道薄弱的呼吸在喘動著。
突然,一隻冰涼細膩的手,順著我的腿腕,慢慢往上遊移。
我抖了個激靈,【瑤瑤?】
【她已經死了。】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被恐懼逼死的。】
緊接著,順著我那條腿,一副結實的身體瘋狂擠壓上來,占據了本就狹窄的空間縫隙。
是鞏默?
他鼻腔的氣息朝我噴薄過來,帶著死亡的溫度感,將我緊緊禁錮在懷裏。
【真好,你終於隻屬於我的。】他雙臂將我的身體捆住,已做好最後死亡的姿勢。
【就算死,】我冷冷說話時,就將手裏捏到的尖銳骨頭,正對他柔軟的腹部,猛的戳進去。
26.
我捅進骨頭的那隻手被溫暖的血液覆蓋,我臉上泛起森冷的笑,此刻應該像極了嗜血的妖怪吧。
【害我全家亡命,你真該死,真該下地獄!】我冷冷發泄著最後的情緒。
鞏默隨著我的聲音也在笑,手機光亮著,比任何時候都燦爛得意,【姐姐,下輩子,我還要纏著你。】
他趴在我的身上,閉上猩紅的眼,任由那些血腥味在我身上彌漫開。
時間一分分流逝,鞏默在失血性休克後,永遠停止呼吸。
而我,也在他斷氣的那刻,意識模糊的閉上了眼。
夢裏,我好像聽到有人跟我說話——
【苓苓姐姐,小鳥那麼可愛,你為什麼要把它掐死啊?】
【我不能讓他們喜歡它,隻有它死了,他們就不會來搶走了。】
【苓苓姐姐,我很想和你一起住在福利院,可是爸爸媽媽要接我回家了。】
【如果你沒有爸爸媽媽,就好了。】
27.
夢醒後,我獲救了。
也全部記起來了。
薑勳將那些塵封的照片拿出來,擺在我的麵前,【這些都是你跟鞏默的照片,老院長都跟我說了。】
我看到那些照片,眼角淚水滑落,【他,死了?】
薑勳點點頭。
他將我抱進懷裏,安慰道:【他殺了很多人,包括他的父母,所以他是罪有應得,你不必自責。】
【不!】我哭的啞不成聲,【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
【你沒有錯,錯的是當年的棄養和人性的扭曲。】薑勳吻著我的頭發,努力用他的懷抱溫暖我。
28.
經過三年的心理治療後,在薑勳父母的催婚下,我們領了證。
就在婚禮進行的半小時前,我在化妝間收到一份匿名包裹。
當我拆開那隻箱子,看到的,是裏麵放著一疊厚厚的胎檢照片。
我手指猶豫間,還是拿起來看。
這些是我三年前去醫院做檢查的孕檢報告,所以我很熟悉。
也覺得很害怕。
我仔細翻看照片,每張照片的後麵,都有一句相同的話:【姐姐,她長的真可愛,像你,也像我。】
照片下,還署有日期:2019年8月15日。
也就是三年前,我生產的那天。
就在這時,桌邊的手機響起。
我拿起接聽,裏麵傳來小女孩奶糯糯的聲音:【媽媽,我跟張奶奶逛公園,撿到一隻黃色的小鳥,真的好可愛鴨。】
【媽媽,我們把它鎖進籠子裏,好不好?】
聽到這裏,手機從我手裏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