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哐哐哐——”
夜裏裝修聲又次響起。
我低頭看了眼手機,此刻正是淩晨一點。
當初看中這房子租金便宜,我忽略它是八樓,忽略它是老樓,沒想到竟在噪音上栽了跟頭。
這裝修聲算擾民了,難道樓下其他住戶沒感覺?
“吱吱吱——哐哐哐——”
那聲音就像能感應到我似的,越煩反而還越加劇。
由於備考原因,第二天我實在忍無可忍,敲響了右側鄰居的門,出來開門的是個少年。
他很怪,這種大熱天還穿著長衣長褲不說,帽子手套口罩竟帶的齊全。
我將來意說清,那少年沒開口,眼神卻突然變得很怪異,像是某種動物一樣,白眼仁滲出紅血絲,我被這目光弄得一陣毛骨悚然,忙擺手說敲錯門了。
快步將家門關上,誰成想屋外竟傳來一陣笑聲,我直直打了個哆嗦,趕緊將門反鎖。
坐到床上愣神許久,才被左側鄰居家小孩的哭聲叫得回過神來。
我真慶幸自己沒在裝修聲與孩子哭聲的雙重打擊下精神分裂。
我從背包裏拿出耳機將耳朵堵住,盼望著樓下其他住戶早日上來罵少年一頓!
隻是一連三天,樓下非但沒人來,隔天我下樓倒垃圾經過七樓才發現,整七層樓是空出來的,根本沒住人。
不止空的不止七樓,六樓,五樓一直到二樓皆是如此!
這太不合常理了,不過我也理解,這是老樓,樓道設施不好還漏水,台階也破,加上左右兩家極吵,也隻有我看重便宜才會短租。
好在租期不長,下個月我會提前搬走。
倒完垃圾上樓,剛走到七樓我便看到家門口站著個人,走近一看,少年猝然回頭,嚇得我當即坐倒在樓梯上,後背硌得生疼。
少年由上至下看著我,那種詭異的眼神再次在臉上浮現,他並未打算離開,見我摔倒竟還朝我伸出了手。
我呼出一口氣讓自己心裏平複些。
隻是被嚇一跳何必大驚小怪的。
我笑著搭上他的手。
“謝謝。”
話音剛落少年眼中白眼仁上布滿紅血絲,那雙握著我的手也跟著一點點加重,我內心升起恐懼,慌忙去甩他的手,他一點點拉下口罩,近在咫尺間,我看到他的臉竟少了一塊皮!
2
我大喊著掙紮,但救命還未喊出口少年卻猛然鬆開了我,導致我身體一個不穩朝再次重重朝後倒去。
我甚至忘了疼,慌忙擰動鑰匙,門打開那一瞬快速將屋門反鎖。
他剛剛想做什麼!一個正常人不會那麼做的!
可恐懼很快便被少年屋內的裝修聲所代替,一聲接一聲像是要生生將牆壁砸碎一般。
和這種人做鄰居實在太可怕了!
我指尖滲出細密冷汗,最多半月,考完這場試我就搬走。
第二天一早我如往常一樣起床背書,一股刺鼻味傳進屋內,這味道有些腥。
我捂著鼻子開門,尋著味道找去,最後發現是從下水道水管傳來的。
這裏是老樓,洗漱台連著下水道水管,暴露在外的水管已經生鏽發黴,有味道很正常,我臨時找了本沒用的練習冊將它堵住。
沒複習一小時,右側的砸牆聲又次響起, 隨著砸牆聲起,左側孩子開始大哭,哭聲撕心裂肺,隻是伴隨這哭聲中還有女人的罵聲。
我決定先去附近找一家圖書館避一避。
剛推門的瞬間恰好右側門也開了,正好與那教訓孩子的女人撞了個正麵,透過門縫看見屋中男人正哄著孩子,孩子在他懷中已經不哭了,很溫馨的一家三口。
“不好意思啊,你先過。”女人聲音禮貌,全然沒有剛剛在屋中責備孩子那般恐怖。
我揮了揮手沒當回事,打算以後白天都去圖書館複習。
下樓時,剛好撞見樓下老太出來倒垃圾,我便主動上前問起了這裏的情況。
“你說你隔壁啊,那少年你不要搭理。”老人聲音發顫。
我立刻緊張起來,就知道那少年有問題!
老人說那少年早些年受了點刺激,現在又啞又瘋,家裏送他去精神病院卻逃了出來,後來家裏不要他,就扔這了,也沒人管。
還有我聽到的那些根本不是裝修聲,而是少年整晚用拳頭或其他東西砸牆。
這樓早些年前因開發商原因爛尾了,今年才開始修建,這不上麵住的那幾戶剛裝玻璃,其他屋子玻璃還沒裝完整,也就空出來了。
樓的另一麵是學校,我從來都沒去過,自然也就沒注意到裝玻璃的事。
老人說完這些我才算鬆口氣,總歸心裏有個底。
晚上從圖書館回去時我心裏舒坦多了,隻是剛進屋就感覺那股腥味更重了,我跑去衛生間,猛然發現,用來堵下水道的練習冊竟被染紅了!
那紅黑色的一灘浸染進本子,我小心蹲下身,抖著手猛得將本子掀開,連接下水道的水管竟滲出了血!
“嘻嘻嘻嘻。”冰冷的聲音從後傳來,猛然回頭間,少年不知何時竟跟我進了屋子!
3
“啊!救命!”我再也忍受不了,巨大的恐懼下抄起身邊東西便砸到了少年頭上,以最快速度衝出屋子。
這裏八摟,如果此刻我朝樓下跑根本跑不過一個精神病患者,如果進入自己房間快速鎖門,那我還是跟精神病在一個屋裏,隻要他破門而入我便很有可能喪命!
最後我選擇向另一戶租戶求助,好在那對夫婦很快便開了門。
他們見精神病在我身後,忙讓我進屋,快速將門反鎖。
女人將受驚的我摟到懷裏,“沒嚇到吧丫頭。”她輕輕拍著我後背。
我擦著眼淚搖頭,門外精神病在一聲接一聲有力量地砸門,男人暗罵一聲,抄起家夥出去。
“那人是精神病,丫頭你平時回家一定記得鎖好門,沒什麼事還是早些搬走的好。”
我連連點頭,隻是我記得自己明明鎖過門的!
我和女人說因為考試定在下月,等考試結束當天我就搬走。
門外很快便沒了聲音,男人帶著家夥回來,我的心也一點點平複。
我差不多在他們家待了兩個多小時,屋子的安靜氛圍讓我一顆懸著的心也跟著慢慢落下,最後他們夫婦倆一起把我送回了家。
這次我足足檢查了兩遍,不禁給門上了鎖,還將櫃子搬來堵住。
夜裏我趴在床上還感到一陣後怕,也覺得自己剛剛挺冒失的,這麼晚我突然敲門吵到他們休息,他家小孩早該休息了。
當晚我將部分行李打包好,準備考完試當天就走。
整整一夜我都沒合眼過,一丁點風吹草動都讓我後背一涼。
翌日,下水道那攤莫名多出來的血已經幹涸,我不知道這東西是哪來的,忍者惡心清理掉,並給房東發去消息說會提前搬走。
去圖書館路上我問起老人這件事,不知道家中為何平白多出血跡。
“你說那東西啊,也不一定是血,可能是生鏽導致。”
我不信。
就算眼睛會欺騙我,但嗅覺不會,血液的味道我能分清。
“說不定是惹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啊。”老人做了個鬼臉。
我更不信。
我是無神論者。
我家不可能有血液,很明顯是其他住戶傳來的。
我們整棟樓就住了三戶,血液是誰家的可想而知!
這之後我更加警惕,每次就算鎖了門也要將櫃子搬去堵到門上。
夜裏我如往常一樣去洗漱,可這次卻嚇得不敢看鏡子,由於手抖的原因,擠出的牙膏直接掉到了水池裏,我暗罵一聲趕緊衝下去,可水管卻剛好被什麼東西卡住,堵著下不去。
該死。
住老樓的人都知道,下水道常年失修,生鏽汙垢堆積難免的事,我從廚房取來筷子,想盡快弄完回去睡覺。
卡主的東西很快被取出,借著手機電筒的光,那東西黑乎乎一小塊,泛白卻混著黑紅,上麵一小塊似人類指甲,意識到這一點後我猛得丟掉。
整個人癱坐在地,手電筒一點點朝那處移去,帶到看清後,那東西竟是兩根手指!
“啊——”
我不能發出尖叫,身體不受控製朝後退,幾乎是手腳並爬。
恐懼似如蛛網般將我裹挾,後背不知撞到了什麼上,一股巨大的窒息感襲擊而來。
我心中恐懼攀附,家裏這處是個過道根本沒有任何障礙物,那此刻我後背靠著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正當我因恐懼差點昏厥時,背後那東西突然動了——
4
“丫頭,我們怕你出事,過來看看。”
女人關切的聲音傳入耳中,我快速回頭就見她和男人正一臉擔心地看著我的,嚇得我趕緊撲過去拉住女人。
待大腦回過神些我猛得指向斷指的方向,男人大著膽子過去,一點一點用紙巾撿起,他臉上神情變得緊張嚴肅,但很快便呼出一口長氣。
“丫頭這隻是一塊雞骨。”
女人也跟著虛驚一場。
我立刻照著手電筒過去,隻是看清後那血淋淋的一團確實隻是雞骨,可我根本沒吃過這東西,哪來的可想而知!
女人趕緊將我摟到懷裏,一臉後怕地指著門的方向。
“丫頭,你半夜睡覺怎麼都不關門!”
我那顆剛平靜的心再次提起,怎麼可能不關門,我不隻關了還在門口堵了櫃子!
男人很快來到門口,“這鎖被人撬開過。”他遞給了個眼神朝隔壁走去,我立刻明白過來。
這棟樓層除了那個精神病誰會做這種事,我隨著夫婦一起去了精神病家好,剛一進屋便看到了一地血液!
我嚇得躲到女人身後,男人很快在廚房發現了精神病晚上吃剩的雞骨,並大罵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