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住這種老樓,一層樓水管用的都是一個,家家都是相通的, 那精神病吃完了不扔掉圖省事反而倒下水道,導致我家水管被堵住。
女人說自己無法忍受,她說可以找來精神病這家房東的聯係方式,一起舉報投訴,讓那精神病從這裏搬走。
5
第二天一早我便和女人一同去問樓下老太要隔壁房東聯係方式,老人從懷裏拿出個破舊紙包,然後一層層打開,裏麵放著一疊票子,她將寫號碼那張遞到我手上。
電話打過去卻顯示空號,老人撓頭朝我們笑,“記性不大好,等我過兩天再給你們找找。”
女人和我臉色都不大好,而且此刻老太太笑容詭異,倒像是……故意不給我們。
恰好我們這棟樓又沒有保安門衛,根本沒其他途徑聯係房東,經曆了昨晚那事我心裏更是發寒。
“不行你先在我家住,正好有閑著的屋,等精神病搬出去再走。”
我內心自然想去,隻是他們一家三口,我在這難免會不方便,而且那孩子還小,女人夜裏還需要喂奶,最後我以晚上複習的理由推拒掉了。
當天下午我便請裝修師傅上門換了一把高級防盜鎖,隻要確保房屋鎖好,若這精神病真砸門,我大聲喊醒夫婦的時間也是來得及的。
晚上精神病那邊的砸牆聲開始加重,隻是這幾晚隻聽得到砸牆聲,倒是聽不到孩子的哭聲了。
一夜無事。
大早上我又去找老人要聯係方式,老人卻一直重複找不到了。
對於老人這樣的態度我沒轍,轉頭去另一棟樓找其他人要聯係方式。
老人立刻急了,見左右攔不住我馬上開口將我喊住。
“你這丫頭太拗了,告訴你801房東的號碼就我有,去別人家問也是白費!”
我冷臉衝她伸手,“那請麻煩您將號碼發我。”
也許是見左右攔不住,老人這次竟真的即號碼扔給了我!
我照著號碼撥打過去,電話那頭響了幾聲很快便被接聽了!
“請問您是六棟801的房東嗎。”
電話那邊愣了幾秒,“找哪位?”
我將求助眼神投向老人,老人在那邊咯咯咯笑出聲,“張先生。”
這回我將人名報給電話那頭,那人卻驚得出聲,“你在說什麼!”
“我爺爺十年前就去世了,至於你說的什麼房東,他生前確實在801買過房子,但當時因為爛尾早就荒廢了,現在是座棄樓根本沒人住!”
掛掉電話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眼前再次看去這棟樓,卻覺整棟樓被一股陰鬱氣息所籠罩。
6
我堅信唯物主義,可有些東西你根本無法解釋。
一旁的老人卻笑得更的大聲了,“丫頭看把你嚇得,這好好的房子怎麼能拆呢,估計是我弄錯號碼了。”
老人握住我手腕,握上去的感覺確實是熱的。
隻是我目光恍惚間竟瞥到了老人手腕係著根紅繩,順著視線紅繩的另一端竟連接著紙人!
紙人似注意到我的目光,恍惚間竟還衝我裂開了嘴,與此同時老人也笑得更開心。
嗡——
剛剛電話裏說的話不斷在腦中重複!
我猝然甩開老人的手把腿朝外跑!
我懷疑自己住進了不幹淨的地方!
很快我便去附近打聽,超市老板說那樓的確爛尾了,十多年都沒人住。
買菜大叔說房子未曾爛尾,而且還搬進過住戶,很有可能是我自己看到了不幹淨的東西。
我多留了心,問他六樓其他兩戶都是何時搬進去的。
“兩戶?”大叔一愣,“除你以外就搬去一戶啊。”
我整個人震在原地!
腦中第一個懷疑的是精神病!他很有可能不是人類,而大叔卻說和我一起搬進去的是個少年,在我第二天搬去的。
我腦子當場炸開!
如果真如這般,那住在我隔壁的夫婦……
我再三向大叔確認,他給出的答案卻始終如一。
“我年紀雖大但眼睛可不花,那少年和你一般大,你前腳進他後腳搬的,當初還以為小情侶吵架。”大叔指了指一旁,“我們這片街坊鄰居都看到的。”
“那夫婦呢,一家三口帶著個孩子!”我顫著聲問。
那群人卻像看白癡一般看我,“哪有兩口子來我們這的,那樓一共就住了三戶,老太婆早年就在,你和那少年後搬進去的。”
一個人的話不可信,但一堆人的話卻不得不信。
走回去一路上我開始感到後怕,那對夫婦對我很好,前天晚上我還在他們家裏待了整整兩個小時!
來到樓下,老人正出門倒垃圾,我立刻上前叫住她。
“昨天跟我一起來問號碼的那個姐姐,您還有印象嗎?”
老人吃驚地回頭看我,仿佛在看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丫頭你是不是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昨天就你一個人來的。”
終於,我內心最後一道防線也塌了。
一直幫我的夫婦竟然不是活人,而一旁住的另一個活人鄰居還是精神病,那房子真的不能住了。
我要搬家!
7
剛一上樓那精神病也緊跟著打開屋門,嘴裏不停對我啊啊啊大喊,我拽著將門關上,誰成想他卻死死捂著門框一直搖頭,臉上表情向在怕什麼東西一樣。
我覺得事情不妙便停了下來,精神病很快用手指了指夫婦那扇門,又指了指我家,然後做了個掐脖子的手勢。
他的意思是那對夫婦很有可能害我。
我腦子裏開始飛速轉動,如果精神病和我一樣能看到那對夫婦,也就是說明夫婦是真實存在的,可是其他人看不到!
我開始路亂猜想,僵持之下卻也不敢跟著精神病進他家。
“砰!”
隔著門我聽到自己屋內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我心髒隨之“咯噔”一聲。
“砰砰砰!”
那聲音是從我臥室傳來的,也就是和那對夫婦相連的那間屋子。
精神病趁我愣神間忙將我拽進他屋中,待到反應過來,他早已將門鎖好。
我背脊一陣發涼,可若那對夫婦真想害我,左右都是死,報警根本來不及。
精神病見我害怕,很快在屋中找來紙筆,快速在上麵寫下一行字。
【那對夫婦想殺你,你不要出去。】
短短一行字卻讓我毛骨悚然,我雙拳緊攥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們為什麼要殺我。”
比起殺我,我也許更害怕跟一個精神病人共處一室,他在屋中還帶著帽子手套,這種人更為古怪。
精神病急了,快速在紙上又劃起來。
【他都是人販子,幾天前剛殺了拐來的孩子,下一個目標便是你。】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你在下水道看到的血是處理孩子留下的,斷指是孩子的,還有骨頭碎肉都扔進了下水道,這是一場人販子販賣器官交易。】
我整個人徹底僵在原地,而少年卻快速跑去衛生間,從那裏拿出個小東西遞到我麵前。
那東西混著黑紅的血,正是我昨日看到的那兩根斷指!
我胃部一陣泛嘔,連著五髒六腑快要吐出來。
少年說這就是處理孩子屍體留下的,人販子做的販賣器官交易,先降低我的心裏防範再通過打通牆壁將我殺害。
他們知道我考完試後就會離開,所以今晚是對我下手的最佳時期。
果然,屋外傳來那對夫婦罵罵咧咧聲。
“都讓你把人盯好!”
“你別著急,沒準還沒回家,咱再等等。”
我雙腿一軟哭著摔到在地上,這世上有些東西往往比鬼更恐怖!
少年說這對夫婦跟了我一路,他們並未租房,是偷偷搬進來的,入住那天是夜裏,連行李都沒帶,所以街坊鄰裏都不清楚。
至於我說的那些迷信東西,少年倒是讓我多留意一樓那個老奶奶。
少年說早在搬來的第二天,那老人的屍體便被兒女用棺材抬走,這幾天正好燒頭七,我看到的很有可能是老人的亡魂!
而我卻被一股更強大的恐懼籠罩,我該相信誰,我還能相信誰。
少年這個精神病人就絕對可信嗎!
大夏天的哪個正常人會帶手套帽子,還有砸牆這麼多天又怎麼解釋,此時此刻我正在他家,而他家中根本就沒有裝修!
少年很快便看出了我的顧慮,他竟在我麵前脫下手套!
黑色手套被褪去後,隱藏在下麵的是一層層被撕掉皮肉的肌膚,紅色的血絲下更加瘮人。
【我早些年確實有精神病,後來吃了不少藥治好了,現在已經出院,身上這些是藥物過敏便留下的。】
他緩緩在我麵前將口罩遮下,這是一張骨瘦如柴的臉,皮膚上有大塊皮肉被撕下痕跡,但此刻那雙眼睛卻清澈幹淨。
【我沒理由騙你,不然你進來那天我也不會跟著保護你。】
保護我?
要我怎麼相信,如果真的保護我那他屋中的砸牆聲又怎麼解釋!
少年很快看出了我的顧慮。
【我那是想把你趕走,讓你遠離危險。】
一切解釋的都太合理了,可往往是這種近乎完美下藏著詭異。
若他真想保護我,大可用這種紙條的方式告知,而不是砸牆!
隻是這會兒我不敢多問。
因為在這種危機時刻知道太多對我沒好處,若少年再給出合理答複還好,若他找不出理由搪塞,一怒之下發病,而外麵又是人販子一家,那死的就是我。
我得逃!
8
似乎是見我相信了,少年心滿意足地去臥室給我拿了一場被子,意思是沙發給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