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滌非看著周天宇那種故作強硬的態度,不覺得心裏發笑,這個家夥還是個很要麵子的人,正所謂倒驢不倒架,他還真有那幾分架子。她聽出了周天宇做這個事情的荒唐,但她是個年輕人,理解一個同齡人的種種磨難和向上的艱難。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自己這樣的幸運,而一個沒什麼門路的年輕人,想要上升一步,或者是保住自己的飯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唐滌非說:“喝咖啡啊,看你,臉都紅了。”周天宇臉上的確比剛進來的時候顯得血色濃鬱,這跟他過於激動有關,唐滌非這樣一說,他的臉就更紅了,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就苦笑著說:“我是有些激動了,讓你見笑了。”說著喝了一大口咖啡。唐滌非從壺裏又給他續上。“我讓你來可不是想看你笑話的,知道嗎,我就想緩解一下你的心裏壓力。”
周天宇聽唐滌非這樣一說,怔了一下,抬頭看著唐滌非對他投來的專注的目光,他覺得自己的心裏亮堂了一下,說:“老妹你哥我的壓力簡直的太大了,還的需要你給我緩解一下。”唐滌非抿嘴一笑,眼色裏很有幾分值得玩味的地方,說:“那好,你說說,你到底有什麼壓力?”
周天宇看了一眼似乎變得嬌媚起來,也不那麼嚴肅的唐滌非,故弄玄虛地說:“你舅舅是陳維新,你要是把我做的事情跟他說出去,我不就完蛋了?如果當麵打的話,他幾個人都不是我的對手,可是暗箭難防啊,如果他花錢弄幾個殺手,我可就死在你的手下。雖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留,可我現在還不想做個風留鬼,除非你自己殺死我。”
唐滌非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你說的是什麼啊,我為什麼要殺你啊?哦,我明白了,你是怕我把你幹的事,跟陳維新說出去,你是怕他吧?”周天宇趕緊點頭,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真的老妹,我不是跟你開玩笑,即使我不被他**,我的工作啊,在橫道鎮的生活啊,也就都被他毀掉了,他這個人我絕對相信他是會幹出來的。”
唐滌非抄著雙手,凝視著周天宇那張十分生動的臉,並不急於說什麼,緩緩地站了起來,說:“我放個音樂聽吧,每天的這個時候我就聽幾段音樂的。”周天宇馬上說:“這個時候是什麼時候?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聽音樂啊?”唐滌非說:“這個時候是子時,也就是一天腦筋最活躍的時候,讓自己的心靈安靜下來,聽聽天籟之音,我們那顆煩躁的心就會安靜下來。”
周天宇哭喪著說:“我的妹啊,我現在……”唐滌非已經打開了音響,一股像是泉水流動的聲音傳了出來。周天宇在大學讀書的時候,喜歡的是拳腳和手藝,很少對音樂這樣的隻有女孩子喜歡的東西感興趣,但唐滌非已經放了出來,他也隻好靜靜的去聽,但他心裏的煩躁並沒消除。
唐滌非看著他忽然說:“你總該會跳舞吧?不然你就不是大學生。”周天宇說:“簡單幾步我還是會走的。”但他心裏卻別扭著,這個大家小姐自然是喜歡高雅的,但這跟他求生存是第一的平民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但也隻能站起來,而唐滌非已經等著他上來攬她的腰肢了。
周天宇不知道這是什麼樂曲,隻是覺得好聽起來,他輕輕的攬過唐滌非的腰肢,生怕讓唐滌非產生反感,這跟郝月尤其是那個畢瑩不一樣,他敢跟她們隨便些,但對這個突然間讓他產生敬畏之心的唐滌非,他絕不敢造次,至少現在不敢。
唐滌非嗔怪地在他的手上輕輕地拍了一下,說:“你怕我的手咬你啊,這又不是皇家晚會,搞的一本正經,你就不會攥著我的手?”周天宇馬上說:“哦,你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我攥著。”唐滌非嗔怪地嘻了一下,把手就放在周天宇的掌心裏,緩緩的啟動著步伐。唐滌非說:“我就喜歡西方古典家庭的那種舞會,絕對是讓人陶醉的,隻可惜我們不管在什麼方麵,都是難以企及的。”
周天宇隻會聽,裝模作樣地點頭,他就不明白這半夜三更的要跟他跳什麼舞,他關心的是,他做的事情絕對不能讓陳維新知道,而且還必須要成功,這個唐滌非就是最關鍵的人。
跳了幾步,唐滌非生氣地把他推開,不高興地說:“你這個人是真的沒什麼趣味,難道你就隻是想著你的那個破工作嗎?那又不是什麼好工作,不過是個司機而已,而且還是個沒編製的司機。”周天宇作著揖說:“我的老妹,我怎麼能跟你比,我也不光是為了工作,我從你的手上買了那個監視器和開鎖工具,我怎麼能知道那是針對你的舅舅啊,再說我那時也不認識你啊,我估計現在你的那個舅舅正在跟那個女的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