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鬼使神差的跑過去。
淩亂的腳步在我逐漸看清那雕像模樣時狠狠一趔趄。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人體雕像……不,不是雕像,是一具覆著冰霜冒著寒氣的屍體。
穿著敦煌飛仙的衣物,梳著古式的發髻,擺成了飛天的姿勢。
稀釋的血水從她被截斷的右食指冒出來,順著胳膊,在地上彙聚成一小灘血漬。
屍體在解凍,人群在尖叫。
我看著嚇得四散而跑的人們,大腦一片空白,前所未有的冰冷爬上我的脊背,因為那具屍體,是高月……
7
我被帶到了警局。
因為我在高月屍體前撕心裂肺的痛哭,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我被列為嫌疑人。
我的資料被警方調出來,蘇昊,37,XXX公司高管,在被害人死亡之前,無任何交集。
高月的父母,好友同事也相繼趕來指證,高月並沒有未婚夫,他們從未聽高月提起我。
我的父母也從京都趕來,說我並不認識什麼高月,我的妻子名叫小美。
這詭異的情況令我措手不及。
我好像跌進一個似夢非夢的漩渦裏,越是掙紮,越是深陷,我徹底崩潰了,也許隻有死才能解脫。
我嚐試各種方式自殺,卻都不成功。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在庇護著我。
8
案件很快偵破,凶手緝拿歸案,竟是那日在海市蜃樓中看到的用電鋸分屍紅衣女人的男人。
我來不及細想,就被父母送進了精神病醫院,顯然,他們以為我精神出了問題。
夜深人靜,我在病房裏望著窗外的繁星,腦中浮光掠影細想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從我自太空回來後就變了。
我忽而響起航天局局長問我的那句話:“在太空失去聯係的那三十秒,究竟發生了什麼?”
失去聯係的那三十秒……
其實我也是回來後才知道,我與總局曾失去過聯係。
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呢?
也不,好像是有一些模糊切碎的畫麵。
我閉上眼,將我在外太空執行任務時的細節在眼前一一篩過。
太空飛船落在了火星上,我操控著探測器進行搜尋,然後——
腦子突如其來一陣撕扯的劇痛,好像有什麼在阻止我回想。
我捂著頭,在雜亂的記憶碎片中捕捉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畫麵……
9
第二天,我逃出了精神病醫院,找到了國內最頂尖的物理學家,李教授
我埋伏在地下車庫,截住他的去路,我問他:“海市蜃樓有可能是動態的嗎?”
他一臉嚴肅,“絕無可能,海市蜃樓是靜態影像。”
我把看到的那個視頻講給李教授聽,李教授斬釘截鐵告訴我:“不可能,那根本不可能是海市蜃樓。”
我沉思片刻,“李教授,你聽過莊周夢蝶嗎?”
我將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全部告訴他,我需要一個傾聽者,不管他信還是不信。
李教授聽完,若有所思的注視著我的眼睛數秒。
我自嘲一笑,“你也跟他們一樣,都認為我有精神病吧?”
李教授沒有說話,而是請我上車。
他把我帶到了一個實驗室。
實驗室裏,他跟我說了四個字。
“平行時空?”我震驚。
他告訴我,如果時空的能量在某個時間交叉點相撞,有可能導致量子折疊,空間交錯。
接著,李教授操縱著一堆模擬方塊,給我進行現場演示,“在很早以前,就有人提出,我們所在的宇宙之外,還可能存在與我們所認知的宇宙類似的其他宇宙,也就是多元宇宙,顧名思義,多元宇宙理論上就是由無限個可能宇宙的集合,所包含的各個宇宙,又稱之為平行時空,或平行宇宙……”
李教授向我普及了一堆專業知識,什麼微觀粒子,什麼雙縫幹涉,什麼波函數,我聽不懂,我關心的是怎樣才能回去。
之前是暈厥和瀕臨死亡就會穿越,可在這個時空裏,我無論昏迷多少回,醒來都還是在這裏。
李教授說他願意一試,但他首先得知道,我在穿越時空前,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同尋常的事。
我猶豫了一下,這件事是至高機密,不能跟任何人說,但在這個時空裏我不是航天員,保密協議不奏效。
“十年前的一個深夜,我國航天局接收到B17探測器傳回來的一張火星照片,照片裏有一道刻滿字跡的白石門,國家秘密啟動了天門計劃,五年前,祝融號載人飛船帶著我和古學專家陳博士和唐博士一起前往火星。”
“我們飛了一年,終於登陸火星土地,又找了一個月,才找到這座白石門,石門酷似神話劇裏的南天門,約有二三十米高,正門兩邊各有兩個小門,每個門柱的須彌座都是玄武神獸的樣式。”
“石柱上的字筆畫複雜,兩位博士從未見過,激動的投入研究中,我則每日在兩位博士的周圍遊蕩,保護他們的安全,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天,火星上刮起了沙塵暴,我護送兩位博士回飛船,突然,漫天風沙裏,我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我們三人下意識的回頭,混沌中看到遮天蓋地的風沙裏,一條巨大的蛇一樣的生物,翻騰著飛上天空去。
火星居然有生物?
我們震驚,也就是這一耽擱,風暴來至眼前,我們三人被風暴一下卷起。
我醒來時,身子已經快被沙子全部埋住,我吐出一口沙子,爬起來找兩位博士。
找了兩天,找到的卻是兩具屍體。
沒辦法,我隻好帶著博士留下的筆記尋找飛船。
飛船就在石門不遠,我找到了飛船,卻發現石門……不見了,原地隻留下一顆漂浮在半空中有著金色光環的詭異黑色球體,直徑約二十米。
更恐怖的是,我感覺這個球體在注視我。
我渾身汗毛倒豎,忍著恐懼拿出相機拍了一張照片。
就在我按下快門的那一瞬,那個黑色球體突然發出強烈如太陽的白光,我刹那之間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三十秒後,我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飛船,坐在了駕駛位上,火星上發生的一切已經不在我的控製範圍,我決定立即返回地球。
一年後,飛船成功著陸,我經過一係列治療,身體水平逐漸恢複,我把火星上發生的事報告給了局長,還把那張黑色球體的照片交給了局長。
局長凝視著我,問我失去聯係的那三十秒,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當時並不記得,而到現在,我終於想起,在我被白光衝擊波擊暈的前一秒,我看到了一個周身散發著絢麗光芒的活物,它非常非常非常巨大,大到我無法看到它的全貌。
我隻看到兩根巨峰一般的手指從天而降,捏住了那顆黑色球體,再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李教授支著下巴聽我講完,“看來你的穿越與那顆球有關係,如果能再去一次火星的話,說不定就能解開穿越之謎。”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我在這個時空的身份是企業高管,並非宇航員,根本不可能去火星。
而且我在考慮一個問題,這個時空的我既不是宇航員,那是誰參與了天門計劃?
這個時空去了火星的人,有沒有遭遇我所遭遇的一切?
李教授告訴我,國家十年前的確秘密啟動一項秘密任務,這個任務代號‘騰蛇’,但目的地不是火星,而是月球背麵。
我國的探測器在月球背麵的隕石坑發現一具巨蛇屍體,國家派出兩支精英軍隊帶著科學家前去取屍體組織。
m國也派了軍隊和科學家。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互不相讓時,所有通訊設備失靈了。
一陣詭異的白光橫掃而過,巨蛇屍體和所有人都憑空消失了。
由於這件事是國家機密,所以普通人並不知道,李教授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自己的侄子就是當年登陸月球背麵的科學家之一。
幾天後,李教授帶給我一條消息,航天局計劃三個月登陸火星。
10
三個月,當上宇航員,根本不可能,我隻能讓李教授幫我想想辦法。
李教授也想親眼見一見我所說的黑色球體,他給我偽造了助理的身份,自己爭取到了科研團隊的名額。
三個月後,我跟隨李教授登上了去往火星的太空飛船。
一年後,我們順利抵達火星。
李教授與科研團隊一起去采集土壤岩石。
而我在李教授的掩護下,脫離隊伍,去尋找那個黑色球體。
隻是想要在偌大的星球上找一個直徑二十米的小球,談何容易,而且究竟這個時空的火星上有沒有這東西都不好說。
眼看夜幕降臨,溫度開始下降,找不到黑球的我隻能趕緊回飛船,免得被夜間零下一百多的溫度凍死。
李教授任務已經完成,第二天,他跟我一起出門找。
我們開著一輛機甲車,向與昨天相反的方向找去。
行駛了約莫200公裏,我看到了曾經消失的白石門。
李教授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激動的手都在發抖,“沒想到,火星上竟還有這樣的建築,火星多年前,肯定存在過生命。”
“也許吧”我道。
李教授認真觀摩著石柱上的字體,“這種字體我好像在我爺爺的一本古籍中見過,這個字,翻譯過來就是走。”
“那你能看懂這些文字的意思嗎?”我問。
“我試試。”
我望著天上的太陽,“我們最多隻能再停留一個小時,我去找黑球,你留在這裏研究這些文字。”
一個小時後,我無功而返。
李教授一看我這個樣子,就知道我沒找到,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明天再找。”
科研隊伍要在這裏駐紮半個月,我還有時間。
我問李教授,這些字研究的怎麼樣了。
李教授歎口氣,“明天我們叫上其他人一起過來看看。”
次日一早,我們就來到了白石門這裏。
整個科研團隊陷入狂熱,餘下的日子都在研究這個白石門。
而我,還是沒有找到黑色球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