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眼前這個人並非是他的阿雪,可是薛以辭依舊能體會到窒息般的難過。
也許是行遠,也許是他自己。
無論在哪個世界,薛以辭喜歡江重雪都是必然結果。
薛以辭用靈力幫他療傷,可是無論他輸送多少靈力都是石沉大海。
江重雪的身體就像一個破了很多洞的房子,無論如何都填不滿。
“薛以辭?你怎麼來了啊。”江重雪恢複最後一點意識。
“你先別說話,我先救你。”薛以辭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
“沒用的,你不用救……”江重雪說話時嘴角不停的溢血。
“你不用救我,你要回去,他那麼喜歡你,你要是……要是這麼長時間不回去,他肯定會……擔心,他是他,我是我,我不是你的阿雪,你也不要……那麼難過。”江重雪用力拽著薛以辭的衣擺,斷斷續續的說。
在不同的世界薛以辭都會喜歡江重雪,這是必然結果,那江重雪喜歡薛以辭又何嚐不是必然結果呢?
隻是江重雪無法接受自己成為“替身”,哪怕他們是一個人,隻是處於不同的維度。
薛以辭自始自終都很清醒,江重雪也沒法裝糊塗。
他從來都不是個會委屈自己迎合他人的人。
……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說的便是這樣的局麵吧。
行遠以一己之力殺遍了整個修真界,所有人都會記得,一身青衫,麵容昳麗,氣質清冷的和尚上一秒還好聲好氣和你說話,下一秒便大開殺戒。
薛以辭回了自己的身體,他依舊堪稱冷漠的旁觀這件事。
妖僧,所有人都這麼叫他,行遠毫不在乎。
他逗弄著肩上的白色狐狸,神情繾綣溫柔。
江重雪沒了內丹,最後拚盡全力救回來便成了如今的模樣。
當初參與討伐的修士被行遠一個一個斬殺殆盡。
人們這才恍惚想起,曾經傳言的劫難。
直到後來很多年,都沒有人再敢提碧落天,行遠。
再後來修真界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讓人聞風喪膽的行遠卻跪在了玄音寺的菩提樹下。
“你回來做什麼?”寂空依舊和當年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讓師傅清理門戶。”
“還有,多謝師傅照顧。”
行遠殺了那麼多人,寂空卻沒有出手阻止,如果他真的出手了,行遠活不到現在,更別提報仇。
寂空沉默良久。
“你明知道他心裏沒有你,你這是何必呢?”
“喜歡他是我一個人的事,隻要我喜歡他就行。”
“癡人。”寂空哀歎一聲。
行遠自小便沉穩,修為更是與日俱增,平日裏在外曆練也是不遺餘力的救世。
他一直都是一位合格的佛子。
可偏偏在感情的事情上看不透,想不通,也不想看透,也不願想通。
誰也不會想到,他會把江重雪放在心裏那麼久,因為年少時一眼,隻是一眼。
“你走吧。”寂空擺擺手,如今殺行遠已經沒有意義了。
行遠看著寂空,有些無措。
最後他還是選擇離開,隻是身邊沒有那隻狐狸,普通狐狸活不了太久的。
他養長了頭發,終日穿著一身黑衣,哪有不公之事他便到哪裏。
就像他之前一樣,懸壺濟世。
轉眼他的名聲又傳了出去,隻是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和長相。
“行遠……”薛以辭臨走之前找到了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