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油人的手法有三步,刮皮、拉脂、煉油,提取人體最精華的屍油,而位置大多都在心髒處。
我在一旁也不忍去看,雖說見慣了這等場麵,但還是有點虛,隻能眼睜睜看著老癢動手。
黑竹刀是用竹子做刀柄,老癢用刀朝著夥計心髒部位一劃,手段熟練,那一瞬間,我閉上了眼睛。
可還沒等老癢進行第二步,他忽然發出一聲尖叫,猛地起身。
“他娘的,見鬼了!”老癢忙用刀甩了甩上麵的血。
“怎麼了?”我驚訝的看著他,老癢臉色難看,指著屍體說:“這玩意不成了!”
我低頭一看,發現夥計心髒部位,沒有正常的鮮血,而是湧出一堆惡臭的黃色油漬,頓時明白過來,這屍體已經被腐蝕了。
看來洪老大說對了,我爹一行人的確在這裏遇到了危險。
老癢一臉不服氣,我嘲笑他這是叫花子趕夜路瞎忙活,不過眼下我倆也沒心思了,屍體還冒熱氣,回頭看著林子深處,都不約而同的起了寒意。
當下,老癢也正經起來,我打著馬燈走在前頭,朝著林子深處走,穿越過這片林子,就是上山的路了。
黑風嶺在十裏八鄉中就一直名聲不太好,風水不行,也不是先人下葬之地,但是為什麼會有大官埋葬在這裏呢,我就始終都想不通。
不過好在這林子沒有詭異的事情發生,就是有點陰森,我倆花了半個多小時穿過去後,終於到了一處山腳下。
隻見不遠處有一個環繞向上的棧道,在那山腳下,有一個破舊的城隍廟。
小廟曆經風雨,早已殘破不堪,裏頭的城隍爺也隻剩下半個身子,老癢這一路一直都罵罵咧咧,按捺不住性子,見到這破廟,他第一句就罵道:“真他娘的晦氣。”
我無奈的踹了老癢一腳:“別發牢騷了,快上去吧。”
說實話,到了這兒後,我心裏頭的壓抑感更重了,就好像黑暗中有人在凝視著,那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太瘮人了。
棧道也年久失修,木質的樓梯搖搖欲墜,上麵還殘留了一些腐爛的葉子,我打定主意,和老癢一前一後上去。
雖然心裏頭害怕,但好在一切都平安無事,等到山頂,我才發現,果然如洪老大所說,前方有一片大宅子,一個詭異陰森的白色老宅。
空蕩蕩的山頭,老宅占地有一畝地左右,通紅的大門緊閉,上麵懸掛著兩盞紅燈籠,夜風一吹,有淡淡腥味撲麵而來,令人不寒而栗。
我一下子有些緊張,老宅很可怖,裏頭的危險沒法預料。
這宅子有點像南方的陰宅,正四方,大白牆,紅漆大門上還寫著兩個“張”字,估計是陰宅主人的姓氏。
老癢還是頭一回到這來,他仔細一打量說:“這裏頭難道還有活人?”
這問題也是我所困擾的,我沒有回答,而是壯著膽子朝著大宅走去,直到跟前時,我忽然看到裏頭有淡淡的白煙繚繞,從門縫內溢出。
說實話,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想到我爹,也隻能把恐懼暫時壓下,老癢膽子比我稍大,他走上前去輕輕一推。
隻見大門竟然吱呀一聲,緩緩打開,我倆都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
大宅子內,一片陰森詭異,漫過腳踝的白霧,看不真切的大白房,馬燈下,我努力想要看清一切,但卻驚恐的發現,這宅子很死寂,一點動靜都沒有。
地麵除了氤氳的白霧外,沒有任何的屍體,那些和我爹一道來的夥計去哪了。
老癢往宅子走了一步,一進去後,他打了個哆嗦:“真他娘的邪門。”
我也急忙跟了進去,這宅子四四方方,兩邊大約有十幾間房子,最前邊則是一個稍大的正室,不過稱呼為墓穴更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