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裏屋子,我看到我爹躺在木床上,此時的他,氣息遊弱,臉色發白,身上的屍油從皮膚中滲透而出,散發著一股臭味。
我心中震驚,忙跑上前去:“爹,你一定要撐住。”
我爹搖搖頭,聲音很弱;“九生,洪老大死了嗎?”
都到這節骨眼了,我爹還惦記著這事,我連連點頭:“死了,已經死了。”
我爹聽後,露出了一絲笑容,對於他來說,若是洪老大不死,他必然不會瞑目的,我娘在一旁一直哭,她是個苦命的女人,一輩子操勞,如今看到這一幕,豈能不能落淚呢。
西老伯從外頭晃晃悠悠進來,顯然他見慣了生死,沒有言語。
良久,我爹才用手顫顫巍巍的摸著我的腦袋,就像小時候一樣,那手掌寬大溫厚,有他在,其實我能夠感覺到安全。
“九生,以後找個安生的行當吧,別做撈油人了,這一行因果太深。”我爹說道。
“唉,爹,我已入坑,又有什麼法子呢?”我搖頭苦笑,這事不在於我,而是在於這世道,這人心,我爹也顯然明白,他無奈歎氣:“也罷,今晚上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能否成功在於你自己。”
說著,他朝西老伯揮揮手,西老伯將祖父的靈位取了過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隻見他猛地將靈位一摔。
這把我嚇得,但是我瞅我爹那淡定的神色,急忙低頭一看。
隻見散亂的靈位下,竟然有一把青銅鑰匙,那鑰匙看起來很是古怪,上麵繡著龍鳳圖案,帶有斑斑鏽痕。
西老伯將鑰匙遞過來,我疑惑的握著,回頭一看,我爹解釋說:“你祖父的心髒不算什麼,真正的寶貝是這個。”
我驚訝不已,問道:“爹,這是幹什麼用的?”
我爹解釋說:“一個寶藏,你祖父曾經說過,這鑰匙能開啟西北一處寶藏,不能丟,可惜他老人家走的太急,沒留下任何的信息。”
說實話,我竟然從來沒有聽過這事,不由大為驚奇,沒想到祖父留下了這麼一個未解之謎。
不過這很顯然是個謎團,我拿著鑰匙愣愣發神,後麵,我爹說這鑰匙還有一人知道,是和祖父一道的南方人,後來離開了,沒有了音訊。
這一晚上,我得到的信息很多,也了解了一些當年的秘密。
直到淩晨,我最終看到我爹閉上了眼睛,他走的很安詳,但我也明白,他內心也有不舍,畢竟留下我們母子倆獨自生活。
我跪在地上,心有悲戚,我娘也隻能默默流淚。
到了後麵,西老伯過來替我爹蓋上了白布,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天亮後,我也起身,和西老伯一商量,喪事從簡,沒必要做那些形式了,最後選擇埋葬的是驛站後頭,沒有埋葬在村子裏頭陳家祖地。
一來我也明白,其實我陳家還是有很多人惦記,要是埋葬在村子後頭,免不了會被人破壞,二來我爹這人喜歡清淨。
等到一切事都做完了後,我才回到驛站,仔細在那兒一想,縱然我脫不了撈油人,但是為了我娘,有必要想個去處。
至於省城,那肯定是去不了了,張大帥這一關就沒法子躲開。
西老伯倒是好心收留了我們,這個老頭其實很神秘,從我爹那麼相信他的言語中就能看的出來不一般,我自然也隻能選擇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