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黃夢筆(1 / 2)

許九倒並無多少擔心,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再簡單不過,既然與靈寶樓已然合作,靈寶樓有庇護他的允諾,他自可以心安理得。許九問道:“我聽說,那些暗坊為生的修士,多半都不是獨立行事,背後往往有著不小的勢力作為根基?”

花二郎已站起身來,長身負手,自有一股高手氣息披靡而出,看得許九甚是心熱,暗忖終有一日,自家也要成為這等人物。不對,要比花二郎這廝更加厲害,屆時便不用看他那副令人生厭的嘴臉。

“無非就是黑白會那種烏合之眾。”

當下許九也起身,與花二郎對視一眼,兩人徑直離了有道館。長街之上人流熙攘,片刻之後,許九便獨自前行,花二郎則很快與他錯開在人潮之中。

許九依舊到達那間物生門店鋪前,便見暗坊餘斯文早已在此等候,一見了他頓時露出十二分的熱情,迎接上來,謙遜說道:“言午道友,多日不見,你氣息深斂,可見是修為大有精進,可喜可賀啊。”

許九也微露笑容,一副已經一回生二回熟,到了這第三回,變得很是熟稔,宛若多年故舊的道友模樣:“斯文道友,有禮了。”

他略一踟躇,正要說出以後再不能與對方交易洗脈丹之事,餘斯文已舊事重提說道:“言午道友,不急立刻交易,我有一樁要緊的好事情要告知言午道友你。”

許九怔然道:“好事情?”

餘斯文故作唏噓說道:“言午道友,這可是極大的好事!貧道所在的暗坊中,有一位首領,我前次與你說過,很是欣賞言午道友你的少年風姿,想要見你一麵,你因故未能成行。但這一次,首領請來了一名精通丹道的前輩修士,也是十分欣賞你這洗脈丹,有兩樣事情想要與你麵談。”

許九神色已經有些變化了,隻聽餘斯文繼續一臉欣喜說道:“這位精通丹道的前輩修士,見過言午道友你出手的洗脈丹後,對你這等少年英才也極為欣賞,願意將自己鑽研丹道多年的經驗,傳授與你!言午道友你以為,這是否是一樁好事?”

許九心下已經滿是冷笑,淡淡說道:“這不是隻有一樁好事情麼?還有一樁呢?”

餘斯文道:“另一樁好事情嘛,則需要這位前輩與言午道友你當麵細談了。”他說完之後,便一臉欣悅笑容。

確實如他所想,對於修士而言,若能得到一名前輩高手悉心傳授,確實是天大的好處,比獲得大把丹藥、厲害法寶猶為有利。

許九自然知道,對方必定有鬼蜮伎倆,但他若不是遇到了花二郎,有了和靈寶樓合作之事,驟然聽得餘斯文的說法,怕是當真要為之意動。當然,以他小心謹慎的性子,會答應的可能性近乎為零。

他和花二郎已經有了定計,便笑道:“哦?這位丹道前輩,未知是何方高人?莫非,是物生門的前輩?”

餘斯文忙即訕笑道:“言午道友說笑了,物生門以丹道為家業,物生門的丹道高手,無一不是丹道大師級別的人物,豈是輕易能夠見到的?不過,我所說的這位前輩,雖然並非物生門中人,但卻曾經受到過一位物生門前輩的指點,亦可算作是記名弟子。須知那位物生門的前輩,如今已是物生門專管丹房的一名執事了,端地是大人物!”

此人為了向許九推薦自家那位前輩,當下不遺餘力,連連向許九灌輸,恨不得將那位精通丹道的前輩吹噓成河洛城除卻物生門中的丹道修士之外,丹道第一人!

若非許九意誌堅定,險些便要被說動。他略微沉吟,便說道:“既然如此,我拜見一下這位前輩,也並非不可。不如這樣,這條長街上,多的是酒樓,有用藥材、珍果釀製的好酒,還有各種精怪、妖獸的肉烹製的佳肴,就由我做東請這位前輩,哦,還有你們暗坊那位首領一敘如何?”

餘斯文臉色微變,遲疑道:“如何能夠叫言午道友你破費?我們暗坊,在這後麵自有一座院落,要好酒佳肴,亦非難事,不如言午道友你隨我前往如何?”

許九冷笑道:“斯文道友,看來你們既無誠意,甚至想必還有詭測心思!既然如此,就此別過吧!”說罷,他轉身便欲要離開。

餘斯文果然頓時露出急色,他好不容易說服許九意動,哪裏肯放過,當下連忙移步請住許九:“言午道友,你請稍待!”他說話間,飛快取出一枚玉符,運神念在其中鐫刻訊息,玉符隨即放一道光華,透過元氣波動傳遞出去。

隻幾次呼息功夫,玉符便再放光華,餘斯文運神念讀取玉符中訊息,緊促神色隨之鬆弛下來。許九目睹他這番舉動變化,心下更為明確,這廝定然未安好心。但他與花二郎已經有了計較,也自不懼。

果不其然,餘斯文春風滿麵起來:“言午道友,首領與那位前輩,已然告知於我,可以去酒樓會麵。不過,首領說了,這條長街上,有一間酒樓喚作天上人間,內中有美酒佳肴,更難得是有專門請來的女修,為客人作舞助興。不如我們便去這天上人間酒樓等候首領與前輩。哦,首領還說了,斷然不能叫言午道友你破費,此番談畢,自有首領會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