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鬥場,栽贓(1 / 2)

好似一團焦雷炸在頭頂,震得許九五內劇顫,一時懵然當場。但情勢由不得他遲疑,短暫震懾之後,許九即飛速離去,徑直往大鬥偶場。

六雪竟留書出走,但他一時也不能去尋找,當下要緊還是先去將花二郎拉回來。這廝倒真個是如他所言,深通朋友之道,竟因許九“身隕”,便要在大鬥偶場邀戰真元靖,替許九報仇。

但許九略微思忖,就知曉此事不可能達成。花二郎修為當在真元靖之上,那真元靖十足是個草包,決計不可能出來應戰。然則即便如此,此事亦非同小可,此時想必已引得沸沸揚揚,成了一樁極大驚奇新聞。

無論真元靖是否應戰,真元府都要因此大失顏麵。怪隻怪真元靖這廝誠然是個廢柴,智計欠缺,用了最低級的手段,輕易便叫人抓了把柄,偏生又遇到花二郎這廝,張狂不羈的性子發作起來,簡直無法無天。

許九邊行邊想,少時也明白過來,花二郎此舉為何未遭阻攔。想來,靈寶樓的高層,比如花夫人得知之後,必定也十分惱怒,靈寶樓堂堂五大勢力,剛剛聘請的客卿執事竟就叫人用火雷炮直接蠻不講理轟殺,不出了這口惡氣,豈能罷休?

至於靈寶樓與真元府這兩大勢力是否會因此交惡,甚至開戰,可能性卻是不大。

既然如此,便叫花二郎這種年輕一代的後輩去爭鬥,做過一場。才是正經路數,不過是互相搏一個麵皮罷了。

許九心下頓覺頹然,暗忖自家到底還是個小角色,誠如先前旁人所言,不過叫人徒增一談資罷了。

而正因如此,他當下心中陡生一股念頭,恍惚間又有領悟,心知若非有真禁洞府在身,躲過此次殺身之禍,他也不過是河洛城一縷煙氣。散了也就散了罷……

不消多時。許九已至河洛城甲子區中心地域,巍然雄壯的大鬥偶場。大鬥偶場周遭,大道交錯,四通八達。極其繁華。人潮往來不絕。但今日卻更顯異常熱鬧,許多修士紛紛湧來,往大鬥偶場而去。

大鬥偶場每日都有爭鬥。凡是結了梁子的修士,又不願意拿命搏殺,便約了在此駕禦真元戰偶廝鬥,搏個高下。

自然,亦有修士仇恨到了極點,便在此進行生死決鬥,那則是親身搏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凡有此種事件時,往往引得四方雲動,修士潮湧而至觀戰。

今日,靈寶樓樓主之子,昔年在甲子區也是一等一的大禍害的花二郎,在此攝下擂台,播撒戰貼,邀戰真元府新晉歸一境大修士真元子羽之子,真元靖。這兩位,可謂是河洛城前後兩代的大紈絝,皆是風頭一時盛極的角色,故而此次邀戰,自是引來無窮矚目。

須知,花二郎的邀戰,卻不是以真元戰偶廝鬥,而是親身廝殺!

搏殺個死活出來!

這兩位人物,任憑誰死在大鬥偶場中,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件,足以叫河洛城因此掀起一場巨大風波。

但明眼人仍舊知道,此事想必仍是噱頭居多,真正可能性不大。

靈寶樓被殺客卿執事,人盡皆知是真元府所為,便須得奪回這一份顏麵,故而才有此舉,靈寶樓高層亦未阻止花二郎的“胡鬧”。

許九想通此節,便心下稍弛,不複緊迫,順著人潮至大鬥偶場。大鬥偶場八麵開門,皆可出入,他就近選了一個方位,卻見凡欲進入大鬥偶場者,門前皆有修士攔住,收取費用,每人百枚白元丹。

許九心下微算,此座大鬥偶場,少說也能容得下數以十萬計的人,故而每一場廝鬥,隻需觀者滿座,便能收取數千萬枚白元丹,價值數千真元丹。自然,並非所有修士皆熱心於旁人廝鬥,偌大的大鬥偶場,也不可能終日滿座,但即便如此,常年下來,這座大鬥偶場也將有數以百萬計的真元丹收入。

須知,距大鬥偶場不遠處,便有物生門利潤最高的一間店鋪,一年下來的獲利,也不過將將超過十萬枚真元丹罷了。

而這座大鬥偶場,乃是真元府的產業。

許九也隻能繳納百枚白元丹,才得以入門。穿過極長廊道,可以選擇進入大鬥偶場四麵的坐席,亦可進入中央的鬥偶場。但欲進入中央鬥偶場,卻須得先向大鬥偶場申請廝鬥,由大鬥偶場安排了戰鬥的時間,才能按序進入。許九隻好順著人流,拾級而上,到達大鬥偶場的看台。

大鬥偶場極大,方圓超過三裏,中間是方圓裏許的真正鬥場,而四周則是層層而上的看台,巨石削成,石階疊疊,成為坐席。許九遊目看去,便約莫估計少則也能容得下數十萬人同時觀戰。

他再矚目場中,就見廣大鬥場正中,一座高台之上,昂然立住一人,赫然正是花二郎這廝。他神情冷肅,手邊插著一杆大旗,上麵鐵畫銀鉤,一行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