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開的窗戶外送進來的是春季特有的細柔和風,吹過了房間的滿室空潔後,在對麵的木質牆裙上消失得毫無影蹤;高高吊起的床幃,隨著風掠過而輕柔地擺動著微小的幅度,然後在床柱的牽引下漸漸穩定;牆角處的小香薰爐裏的甜香嗅覺,跟著風走過的腳步輕搖慢擺後,打成弧狀地充斥了整間越來越有迷情之感的房間……
因為有了風,所有一切都帶上了飄忽不定的屬性。
然而,在這種飄忽中,卻有兩個字帶著穩紮的姿態,狠狠地嵌入了這一片原本能稱得上柔和的氛圍中來。
他抱著他,夾雜在一片跳速失控的心率中,緩聲低語,“少禦……
像是被蠱惑一般,柏少禦眯起了眼睛,眼睛透過眼前暗藍色條紋的襯衫布料望去,目光卻不知道望向了何處——襯衫是純手工製作的上好棉鍛,貼在麵頰上是熨帖皮膚的柔軟感,這是和男人一貫強硬的態度截然相反的調和性元素。
其實,所謂的在性愛中受到了傷害,無非是一個強要,一個死撐著不給……這個無關技巧,隻是某人心情的過分緊張再加上外部冷水環境的浸潤導致了肌肉的更加緊張,再加上酒精推動下的歇斯底裏以至於……
用d的話說,是“傷勢並不足以去做手術,隻是簡單的擦傷罷了”。的
柏少禦很快地就從摟在腰間的手臂強拉著人做出的那副“小鳥依人”的姿態中拉回神智,漂亮地給了自己哥哥一肘子,掙開了原本還能勉強標得上“溫情”標簽的懷抱。他斜靠在床頭上,呼吸微微加快,胸口上還留著心跳的餘跡,問出的話語卻仍然是一貫的毫不客氣,“……扇人一巴掌再過來哄哄,好玩兒嗎?”
柏烽煬在他掙紮的瞬間就放開了懷抱,然後看著明明一臉戒備著但是仍然強作出一副不在意樣子的柏少禦,“扇人一巴掌的是你不是我,而且……你沒有過來哄哄。”
再次確認了自己和“變態”沒有溝通的可能性後,柏少禦連生氣都懶得生。他直接背轉過身子去,把身後的終極惡人boss當作了空氣——隻是轉身的刹那,身後傷患處帶來的隱痛讓他在此人的身上又打上了一百萬次的印象負分。
柏烽煬對著背轉身過去的少年沒有動怒,倒也沒有上前再去撫慰,隻是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用一種不容質疑和辯駁的語氣垂目而言,“以後,你少跟那個d接觸。”
柏少禦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是誰?……柏烽煬,人逼人可是會逼死人的。”
站立在床前的男人突然單膝跪在了床上,伸手用力扳過來少年的肩膀,十指扣緊的力度直接印在了鎖骨的最纖細處。他眉峰半挑,聲音倒是沉穩得一如平日,“人逼人?我若是要逼人,怎麼會把人往死路上逼?……少禦,別逼得我非要逼你不可!”
柏少禦一把揮開了肩膀上的手指,一雙細長眼眸裏浮現出來的全是輕視,連帶著說出口的話語也帶上了語音上揚著的不屑,“我逼你?哦~對對對……你他媽喜歡我……冠冕堂皇的喜歡我……喜歡得不顧我的想法不占有到底誓不罷休……對吧?”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柏烽煬理所當然地接口,“你隻是需要適應罷了。”
“適應?”柏少禦覺得自己的脾氣真是已經被麵前的男人打磨到沒有一絲棱角的地步了,“……適應你自以為是的定位?你憑什麼要……”
激憤之下質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柏烽煬一根手指輕鬆點住,男人微微皺起了眉,“……少禦,你到底在排斥什麼?”
柏少禦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哥,大哥,親哥哥!……要是我強暴了你,然後口口聲聲地說‘我喜歡你’,你會去相信嗎?”
“強暴?”柏烽煬否定得不以為然,“我以為,你會很享受的……”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柏少禦的腰部,“如果你願意更配合一點兒的話。”
揮了揮手,柏少禦死都不願意再睜開眼睛看男人一眼,“……早就該知道跟你沒什麼好談的……你滾遠點兒,我累了。”
柏烽煬沉默了一會兒,伸出手握住了柏少禦的手指,鬆鬆地握住後慢慢地收緊,“少禦,你知道我柏烽煬是什麼樣的人。我說‘喜歡’就是‘喜歡’,我看中的就是我的……這輩子,你別想逃出去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