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四爺當即來到我的跟前,不由分說的跪了下來,且痛哭流涕的說道。“長生,是我吳老四對不住你啊!我千不該萬不該想出那麼一個餿主意,居然讓你給長順充當孝子守靈。現在真相大白,你確是被冤枉,都是我的錯,你如果要罵,就痛痛快快的罵我一頓吧!”
我急忙扭頭看了一眼楊遠山,此刻楊遠山背負著雙手,靜靜的望著門外的夜色,似乎對於這裏發生的事情,他倒是不想插手。
猶豫了一下,我不禁輕歎一聲,順勢把吳四爺攙扶了起來。“吳四爺,我原諒你了。今後,我們就當此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我不怪你讓我做的這件事。說起來,以往你也沒少周濟我,我感念在心,也是為了還你的恩情。現如今我們也算是兩不相欠,所以,你也不必如此愧疚。”
吳四爺頓時扇了自己兩個巴掌,且哽咽著說道。“都是我的過錯,都是我昏了頭啊!隻是沒有想到,那區區一個傻子,他居然能夠成為幕後的凶手,唉!這叫什麼事啊!”
次日清晨,楊遠山再次開壇做法,且把那九尺黃布平鋪在吳四爺家的院子裏。為此,楊遠山拿出一個大毛筆,先是敕筆敕墨,繼而縱身而起,淩空揮筆,乃是自上而下,緩緩畫出了一道大符!
“天蓬天蓬,九玄煞童。五丁都司,高刁北翁。七政八靈,太上皓凶。長顱巨獸,手把帝鍾。素梟三神,嚴駕夔龍。威劍神王,斬邪滅蹤。紫氣乘天,丹霞赫衝。吞魔食鬼,橫身飲風……四明破骸,天猷滅類。神刀一下,萬鬼自潰,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罷,一道巨大的天蓬滅鬼符便是畫畢,與此同時,楊遠山腳下一頓,整個人飛身再起,瞬間回到了門前。
收起毛筆,楊遠山伸手抓起一把香,順勢一甩,隻見香頭頓時冒起一片紅彤彤的暗火。隨著香煙嫋嫋而起,楊遠山揮手便是將一支支香打了出去。
隻見九尺黃布的四周,很快便是被楊遠山環繞了一圈香火,一時間,香煙四起,不斷的凝聚在符咒之上。
楊遠山緩步後退,且微微點頭,說道。“吳四爺,待香火燃盡,你便讓人把黃符收起,送到吊橋那裏去。長生,我們走,立刻前往吊橋!”
我沒二話,徑直跟隨在楊遠山身後,快步向著龍須嶺的方向趕了過去。
當我們來到地坑跟前,隻見老師公已經用紅線和桃木樁,將地坑團團圍住。與此同時,老師公手中拿著一疊黃符,時不時的燒上一道,用力的拋入地坑之中。
眼看著黃符即將燒完,而老師公的臉色,也慘白到了極致,他氣息虛弱的癱坐在地坑的邊沿,似乎已然無法再動彈分毫。
我急忙來到老師公的跟前,並關切的詢問道。“老師公,您這是怎麼了?”
哪知還未等我觸碰到老師公,楊遠山便是大喝一聲。“長生,不要動你師公。他現在正在施法,沒到最後一刻,是不能停下來的!”
我扭回頭,呆呆的看了看楊遠山。“楊先生,老師公現在到底怎麼了?他為什麼不能停下來啊?你快看他,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如果再這麼下去,恐怕他要撐不住了!”
此刻,老師公用極其虛弱的語氣,向我說道。“長生,聽先生的話,不要打斷我施法,這,這七邪聚身不是兒戲,若是一般手段,恐怕根本無法將其誅滅,隻有一法可行,隻有一法……”
見老師公的話語逐漸的無法再說出來,我急忙向楊遠山追問。“楊先生,老師公所說的方法到底是什麼啊?為什麼你們好像是心照不宣,唯獨不肯讓我知道啊?”
楊遠山頓時一臉為難的看了看我,隨即深深的歎道。“唉!這是你師公的選擇,我們無法阻止。他願意舍身衛道,就成全他吧!”
“什麼?舍身衛道?這,這是什麼意思啊?怎麼就舍身衛道了?”我徹底傻眼了,慌忙向楊遠山又問道。“楊先生,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明白啊?”
楊遠山一臉正色的向我解釋道。“其實我昨天讓你回去把此事告知你師公,便是在等待他的選擇。如今,他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便也隻能如此。”
待楊遠山的話剛剛說完,隻見地坑之中,一股近乎凝實般的陰黑之氣,突然直衝而起,乃是在半空中不斷的盤旋飛舞。
看到這裏,老師公微微驚愕的張了張嘴,且揮手打出了三道黃符,硬生生的將其又壓製了下去。
還未等老師公緩過神來,那陰黑之氣再度衝天而起。
“哇!”
老師公禁不住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且身子搖搖晃晃,差點一頭紮進地坑之中。但他還是艱難的穩住了身心,繼續向地坑之中拋出一道道黃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