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都是鮮血,像是通往地獄的路上盛開的紅色鮮花。
颶風已經消散了,胖神官被沙子掩埋,是活活窒息而死的。
其他人的脖子上各自挨了一刀,鮮血汩汩地往外流。
安德森一身黑衣站在屍體中間,眼眸猩紅,慢條斯理地褪下沾了血的白手套。
他光潔修長的手指把玩著金燦燦的聖令牌,自言自語道:“真可憐,做什麼要來招惹少爺?”
“希望你們所信仰的神明能夠將你們接納進天堂。”
男人嗤笑:“當然,我總有一天會把你們的天堂攪爛。”
這句話的尾音消散在空氣裏,地麵上隻餘留下一雙被主人丟棄的白手套。
安德森離開了。
白手套沾染上灰塵,看起來格外可憐。
這個地方離城鎮太遠了,人煙稀少,平時也很少有人來往。
就算是拋屍荒野,也無人在意。
就在這個時候,快要被風沙完全掩埋的“屍體”動了動,沙子隨著他直起來的動作簌簌地往下掉落。
是那個瘦神官。
他捂著自己脖子上的刀口,顫抖著爬到胖神官的屍體前,從他的布包裏摸出一個魔法卷軸。
因為傷勢太重,瘦神官的魔力周轉不來,方才也是憑借之前機緣巧合得來的一瓶白鸚魔藥,在最後的危急關頭喝了下去,這才勉強保住一條命。
他打開魔法卷軸,這是個簡單的傳送卷軸,可以立刻將瘦神官傳送到安全地帶,並且不用耗費魔力。
白光亮起,瘦神官轉瞬就被傳送到了和巴塞羅爾相鄰的大領地。
這是一個黑暗的巷子。
他躺倒在地板上,宛如蹣跚學步的幼兒,紅色神官袍肮髒不堪。
必須趕快去一個安全的百姓家裏,必須趕快……
驀然,他視線裏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靴子。
——
斯坦爾魔法學院,馴獸場。
克拉倫斯看著溫蒂女士和查爾斯,露出了一個帶著血腥氣的笑。
野性而凶狠。
溫蒂女士驚呼:“天呐!我敬愛的主神,你做了什麼?”
克拉倫斯聳聳肩:“我可沒做什麼,把那隻豹子打服了而已。”
聞言,查爾斯借著茶杯掩住嘴角的笑容。
這個作風,倒是和以前的自己出乎意料的相似。
溫蒂女士有點擔心,她探了探頭,問道:“那隻豹子呢?它受傷了?”
“受傷了,放心,沒多重。”
克拉倫斯說著便一招手,一隻黑色的小豹子就從門後麵走了進來。
它烏黑的眼珠子有些幽怨地看了克拉倫斯一眼,然後對著休息室的另外兩人小聲哼叫了兩句,就跑到牆角自閉地縮了起來。
看起來好像的確沒有多大傷勢。
隻是走路的時候一跛一跛的,應該是把腿給崴傷了。
查爾斯會很多東西,但是療傷剛好是短版。
一看到那隻蔫了吧唧的小豹子,溫蒂女士就驚呼起來:“天呐,它的腿!”
她說著就站了起來,動作輕柔地把小豹子抱在了懷裏,柔聲道:“不怕不怕,姐姐幫你把骨頭接好。”
溫蒂女士一邊轉移著小豹子的注意力,一邊把手摸向小豹子那隻崴傷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