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手掌撐著床鋪，半坐在白色的被褥上，一隻腿隨意地曲起來。
他的皮膚很白，像是層層堆積起來的釉質，幹淨細膩。
安德森喉嚨動了動，一隻手握住查爾斯的腳踝，另一隻手把睡袍下擺掀開。
大腿根部的皮膚太嫩了，蹭破皮的地方泛著紅色，受傷麵積還挺大。
“少爺，忍一忍。”
安德森抹了藥膏的手撫上那處受傷的位置。
亡靈的體溫總是很低，冰涼的觸感讓皮膚起了顫栗。
查爾斯不自覺抿緊了唇——他覺得有點羞恥。
藥膏得抹勻，力道就必須得放重。
安德森修長的手指微微用力往下按，大腿根部的皮膚就凹陷下來一塊，邊緣光潔，弧度優美。
像是太陽透過玻璃撒進來形成的光圈。
很漂亮。
安德森眸子暗了暗。
“嘶——”
查爾斯覺得有點疼，眼圈微紅，忍不住斥責道：“你會不會擦藥？不會我自己來。”
他不是受不得疼，但是疼痛這個東西，人們本就是能避則避。
安德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啞：“少爺見諒，很快就好。”
查爾斯頓了頓，若有所思地抬眼觀察了一下對方的麵色，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穩住聲音說道：“好吧。”
不知過了多久，藥膏被蓋上，查爾斯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往床頭靠近了一點，誰知他一動作，安德森就下意識握著他的腳踝把查爾斯拉了回來，與此同時，亡靈管家彎下了腰。
查爾斯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對上了安德森的眼睛。
氣氛一時間停滯了。
查爾斯突然有點慌亂——安德森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
直到藥膏從床鋪上掉落，發出“砰”的一聲脆響，兩人才如夢初醒。
查爾斯慌亂地推開他，下床撿起地上的藥膏，直接說道：“藥上好了，你先出去吧。”
他低頭把鬆散了的腰帶係緊，把魔法石的光調亮。
陡然刺目的光線衝破了房間裏僅剩的一點曖昧氣息，查爾斯稍稍安心了一點。
安德森朝他行了一禮，先前無法控製的情緒此刻全都消失殆盡。
他的態度重新變得克製守禮。
“少爺記得好好休息。”他頓了頓，又問，“需要我做晚飯嗎？”
現在哪有心情吃晚飯？
查爾斯一口回絕：“不需要。”
安德森表現的好像無事發生，他不讚同地搖頭：“少爺，身體要緊。”
“我說不吃就不吃。”查爾斯把他推了出去，然後緊緊地關上房門。
門被鎖上的一刹那，安德森慢條斯理地把落到額前的黑發用手梳上去。
好像有點過火了，但是沒關係。
安德森心情愉悅地走進了廚房。
——
房間內。
查爾斯躺在床上，定定地看著淡藍色的窗簾，心緒不寧。
他坐起來，找到那一本《坎貝爾帝國通史》，重重地壓在了自己胸口上，這才勉強氣順了。
查爾斯揉了揉額角，剛才安德森的表現很正常，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樣。
是一個非常稱職，非常細心的管家。
他是失心瘋了才會覺得安德森對他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