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到唐僧這一笑,加上西遊記裏對他的誇大,李治還真的相信他確實是有些佛法的,對他也從單純的對“名人”的好奇,而轉成了對人才的重視了。
“阿彌陀佛,若非與義兄情同手足,也不會插手這世俗之事。”唐僧似乎懺悔了半晌,李治沒有打擾他,他耐心好的很,自從從生死的邊緣掙脫出來,他就把一切都看到很淡了,他現在活著,隻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完成自己的理想,或者是二十一世紀的所有中國人的理想。
“太子是否打算六月初一舉行登基大典?”
李治點點頭:“那是自然。”
“聽聞殿下以君旨傳李恪進宮,鬥膽問一句,不知殿下打算對吳王如何?”
李治聞言深深的看了唐僧一眼,這時的他,完全不是一個無欲無求的出家人了,倒是滿眼都閃著政治家特有的光芒。
“三哥對我很好,隻有他不反,我也不會動他。”
李治倒不是顧及著兩個人之間的兄弟之情,在現在的李治的心裏,沒有一個人能讓他動情,即使如王太子妃也如此,他現在最努力的就是想徹底拋棄過去的李治,隻要他的記憶,不要他的感情。
李恪是李治眼中難得的人才,該狠則狠,能斷就斷。絕對是不下於李勣的軍中大將,這種人,對整體謀略的把握,遠遠比隻知道一些後世經典戰役的李治強的多。這就像是一個是老研究生,一個是小學生,知識在淵博,也不及小學生的發展潛力的衝擊。
“看來殿下心中早有乾坤,以老衲愚見,吳王雖說對殿下威脅甚大,但也可能是殿下以後的左膀右臂,李勣雖也終於殿下,但終究是外人,先皇就對他早有戒心,殿下想必也是如此。”
“殿下,不如你我下盤棋如何?”唐僧說了一通,提議道。
“哦?”李治還在考慮他的提議,這本也是他所想,但他也這麼說,李治反而要好好琢磨一下了。
“來人。”李治示意了一聲,隨侍一旁的小桂子連忙吩咐下去,在兩人各自思索的時候,石桌上就擺好了棋盤。
李治定了定心神,剛才他還小小的得意了一把,自己現在活的也挺滋潤,即使出恭都有人伺候著,雖然他對這很不習慣。
“殿下剛剛眼中露出了對權利的渴望。”唐僧執黑子,往中間一按。
“好?壞?”李治抓起白棋,從邊而起。
“自古王者皆愛權,殿下此乃常情,隻是殿下似乎不滿足與現狀啊?”
玄奘奘落子飛快,李治對圍棋一竅不通,卻也依著自己的想法,先安邊,在向中央靠攏。
“聽聞大師前往西域,一路不懼艱辛,發宏願取得真經,不知大師何以如此?”
落子的手頓了一下,繼而又笑道:“也不瞞殿下,明是取經,暗是探路。”
“什麼?”李治確是吃了一驚,這與他的心中對唐僧的西遊之事相差甚遠,雖然他情知自己缺的絕不是一個取經的和尚,而是一個被唐太宗認為義弟的智者。
“西域一行,老衲深感大唐雖強盛,但塞外的發展卻遠遠迅於我朝,如若不趁現今建功立業,待和平百年後,恐怕仍要重蹈覆轍,將我族江山拱手讓予蠻人之手。然皇兄卻深怕勞民傷財,在又魏征之阻,他哪裏知道,我大唐此時正是處在風口浪尖上滑翔,保得國家安穩看似是明君所為,但從長遠來說,實則是禍國殃民之舉。”
“我現在真的懷疑大師是不是一個出家人。”李治苦笑了一聲,看被自己下的亂七八糟的棋局,隨手把棋子一甩,起身走到池塘。
“大師,若蒙不棄,李治願拜大師為軍師,替我權衡利弊,趨吉避凶。”
玄奘長笑而起,向李治施了一禮,道:“貧僧原本就是幹這行的,能給未來的皇帝算命,也是貧僧的造化了。”
李治連忙攙起玄奘,又替他撣了撣袈裟上的塵土,大笑道:“得大師相助,比孔明亦毫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