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天下為盤將做子(一)(1 / 2)

“吳兄,登州城你是我們當中最有威望的人了,趕快拿個主意,這新都督六親不認,可如何是好?”

一眾人再也不複以往的優雅風度,個個都急的上竄下跳,隻希望吳之遷能想出一個辦法來。

吳之遷苦歎一聲道:“眾位不知道,這個新都督以前是個帶兵的,橫的很,老夫想了很多辦法,可他又不近錢色,我也無法。”

“吳兄,你的叔父在朝廷上不是禮部侍郎嗎,讓他想想辦法通融一下如何,看次新都督的動向,很明顯是衝著我們來的,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啊!”

旁人也紛紛稱是。

吳之遷咬咬牙,一副忠烈的樣子道:“好吧,既然眾位如此看得起吳某,我說什麼也得跑上一趟。”

“要不然孫兄也去?”

一個長相猥瑣的商人道。

被叫到的孫嘉諾諾道:“我家那叔叔本是大公無私的,恐怕……”

“算了,就我自己去吧,你們最近都注意一些兒,不要讓新都督逮到把柄,若是自己惹了禍,可怪不得我。”

吳之遷匆匆交代了幾句,似乎是真的著急,匆忙趕回府收拾去了。

…………

薛仁貴已經來登州三天了,這三天裏,他沒有任何的大動作,反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沉住氣,隻是全方位的了解了登州,卻並未動手。

“老爺,沈公子回來了。”隨從過來輕聲道。

薛仁貴眉頭一展,這個沈從,兩天前說是去幫自己弄些有用的東西,就音訊皆無。他也是在等,看看這個沈從能給自己帶來何種驚喜。他還是很期待的,雖然一直以來,沈從都並沒有直言說自己是皇帝身邊的人,但從他對皇宮的了解,對大臣的了解,薛仁貴就知道,這個人,應該是皇上派來協助自己的人。

“薛大人,”沈從見到薛仁貴,出奇的叫了一聲大人。

薛仁貴心領神會的把隨從支了出去,就見沈從從懷裏掏出一本大唐已經開始普及的線裝書。又從裏麵抽出一封書信,恭敬的遞到了薛仁貴的麵前。

書信?

薛仁貴疑惑的接了過來,看看封皮上並沒有寫任何字,撕開將信紙一展,剛一看開頭,薛仁貴的心就咯噔一聲。

薛仁貴沒有想到,皇上並沒有以聖旨的形式給自己下命令,而是以一種探討的語氣將一整套的海戰的軍事思路寫了出來。其中,果然有薛仁貴猜到了對新羅奇襲之策。而想讓薛仁貴做的,就是以登州一州之地,建一出海的港口,當然,前提是要絕對保密。

“這書是兩儀殿藏書樓中關於航海技術的複本,皇上命我給你帶來,如今我的任務完成了,將軍保重。”

沈從看薛仁貴陷入了沉思,輕輕將書放到桌上,緩步退了出去,又吩咐門外的隨從不要打擾了他家老爺。

薛仁貴對於沈從的離開沒有注意,沈從本來就不是他的人。隻是他還在考慮,他一個武將,最多領軍打仗還湊合,但皇上竟然讓他管理一個州府,還要秘密建造一個出海港口,當然,肯定不是這麼簡單,應該還要他研究船隻技術,雖然皇帝並沒有明確的說要他幾時完成,但薛仁貴有一種直覺,這時間肯定不會太長,也就是說,他的任務相當艱巨。

“老爺,登州吳之遷拜見。”

“哦?”薛仁貴眉頭一皺,這個吳之遷,他聽嚴明說起過,說他是這登州土紳士族的帶頭人,是世襲家族的絲綢生意,為人豁達,應該是商人裏難得的善商。

可即使是善商,薛仁貴也敢肯定,一旦觸及他本身的利益,他還是會不遺餘力的反抗。或者他們朝中都有些關係吧。

薛仁貴嘲弄的想了一會兒,又在心裏暗暗比對了一下,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用怕這些,一來自己是武將出身,遠遠要比文將更受君王器重。二來自己這次又是密差,皇上肯定會保住自己。所以自己根本就不用擔心會被扯後腿。

這種感覺就像是打仗的時候,管後勤的告訴你,不用擔心軍糧的問題,你隻管打就是了。

吳之遷遠沒有薛仁貴想象中的那副奸商嘴臉,話語之間不帶半點火氣,擺足了和氣生財的架勢。

“薛大人,此次屈尊來此登州小城,登州城的百姓分外歡欣。大夥兒想集資為大人接風洗塵。大人請放心,這些都是我們自願的,隻是些吃食,所以算不得律法中的行賄。”

吳之遷也是在試探薛仁貴,他自然是接到了上頭的命令,要全力配合。但他還是要先看看,這個薛仁貴,是不是個不顧自己手下死活,隻求成功的人。若是如此,吳之遷也好為自己留條後路。否則被薛仁貴賣了,自己還毫不知情,豈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