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
陸家別墅,慕淺剛進門就聽到男人陰冷的問話。
她抱著書包的手瑟縮了一下,“沒,沒去哪……”
夜晚的客廳沒開燈,一片昏暗。
就著月光,慕淺能看到沙發上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
冷漠而涼薄。
她下意識攥緊書包帶。
她是西城大學大二的學生,今天放學的時候被兩個男生堵在了巷子口,她拚了命掙紮,最後叫了人才跑出來。
路上耽誤了時間,所以回家晚了。
此刻,男人問她去哪兒了,她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因為她不敢。
陸厲洵從沙發上站起來,朝她走近,而她下意識後退一步。
“怕我?”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慕淺渾身僵住,不敢再動。
“嗬,”他輕笑一聲:“怕我,還學不乖?”
女孩本能的屏住呼吸。
他說的沒錯,她就是怕他。
盡管從十歲她就被他收養,彼此已經生活在同一屋簷下近十年,可她依舊不可避免的……害怕他。
“慕淺,我有沒有說過,今晚六點之前,我要見到你?”
男人的氣息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盤繞在她的脖頸,激起她一身雞皮。
“我……我不是故意晚回來,我半路遇到了……”
“我沒興趣聽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陸厲洵猝然打斷她,眸光更陰鷙了幾分,“慕淺,我教了你十年,你早該明白,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
音落,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拖向書房。
慕淺的眼裏瞬間劃過驚恐——
“我不……我不要去!”
陸家別墅富麗堂皇,然而沒人知道,陸厲洵的書房裏,暗格背後有一間冰冷而逼仄的房間。
那裏供著一個人的牌位。
男人有力的手死死鉗製著慕淺,不顧身後人兒一路的踉蹌和祈求,他狠狠將她扔到那牌位麵前。
身子驟然磕在地上,慕淺不可抑製地發出悶哼聲。
“嗯,疼……”
黑暗中,女孩皮膚白得驚人,脆弱的樣子宛若菟絲花,仿佛輕輕一碾就會碎。
她喃喃叫著疼,殊不知這樣隻會越發激怒眼前的男人。
陸厲洵蹲下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眸底一片猩紅。
“疼?一個傻子,也知道疼?”
他話落下,就見女孩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沒錯,她是個傻子。
十年前是,十年後也是,這一點,西城無人不知。
他總是反複提醒她,卻從未想過,傻子也會有難過的時候。
她眼底漸漸蓄了淚,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因為男人的話。
“收起你那可憐楚楚的模樣,殺人犯的女兒,有什麼資格流眼淚?”男人語氣殘忍,他的眸光似是鋼針,要將她刺穿!
“慕淺,你這副樣子,真令人惡心。”
慕淺渾身都在顫抖,卻一句話都無法反駁。
倏然,男人鬆開她,居高臨下的睨視著她這個弱者——
“跪在這裏反省,晚上禁食。”
說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幽暗的房間,靜得駭人。
麵前的牌位上,端端正正寫著一排字:【陸敬誠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