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憨頭(1 / 2)

來到堂屋坐下,老太婆忙招呼黃文忠出來給楊遠山泡茶水,並親切的給我拿了些家裏存放的野果子吃。

黃文忠走出來,儼然是一個看起來十分老邁的小老頭兒,相比較吳四爺的精氣神,確實是差了很多。或許是因為黃文忠常年幹苦力活的緣故,故而顯得格外的老態。

初次見到這兩個老夫妻,一看便是老實本分的人,尤其是黃文忠,連板凳都不坐,徑直在牆角蹲坐著,嘴裏不停的抽著旱煙袋,悶聲不吭,話也沒有一句,隻是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而此時,內屋之中,則是時不時的傳出一道年輕女子的哭泣聲,聲音時高時低,時長時短。

聽到這個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指定是黃秀秀的哭聲。

而聽到自己閨女的哭聲,兩夫妻更是長籲短歎,尤其是黃秀秀的母親,氣得直跺腳,又跑到門口,向著吳四爺家所在的方向,臭罵了一通。

許久後,黃文忠方才敲了敲煙鍋子,深深的歎道。“唉!還罵個什麼?那吳長順不是都已經死了麼?按理說,人死債消,咱們家也別跟著瞎折騰了,你倒不如好好的勸勸秀秀,讓她想開點,以後再尋個好婆家也就是了。”

老太婆則是氣呼呼的叫嚷起來。“黃文忠,自己的閨女被人家欺負成這樣,你居然一直在家裏做縮頭烏龜,我,我這輩子跟著你真是過得窩囊透了!”

楊遠山急忙起身勸慰道。“你們二位就不要再爭執了,還是先看看秀秀姑娘怎麼樣了。”

隨即,老太婆打開了西屋的房門,隻見一個衣著素樸的年輕女子,正坐在床沿上,低著頭掩麵抽泣。年輕女孩兒臉上滿是淚痕,眼睛似乎都已經哭腫了。

見到黃秀秀,楊遠山當即開口說道。“秀秀姑娘,凡事還要看開些,吳長順已經去世了。你們的情緣,也已經斷絕。以後,還是要好好的再尋一個好人家才是。”

黃秀秀聞言,竟是哭得更加難受。“嗚嗚嗚……都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他或許也就不會死了……”

其母聞言,忙開口辯駁。“你這傻閨女,說什麼胡話呢?他吳長順死不死,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黃秀秀當即開口,再次說道。“我說得都是真的。其實在長順哥死之前,來找過我……”

聞言,楊遠山當即叫住了黃秀秀的母親,並說道。“她既然有話要說,不如讓她說清楚些,也好了解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

隨即,黃秀秀便是哽咽著說。“長順哥那晚來找過我,他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一起走,永遠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我,我當時答應了。但我剛收拾好東西,卻又來了一個人。”

“是誰?”楊遠山皺了皺眉頭,沉聲追問。

“是憨頭!”黃秀秀向楊遠山回道。“村裏那個傻子,他經常半夜不睡覺,在村子裏竄來竄去。那晚,他也跑到了我的窗戶外麵,探著頭向屋裏看。我問他看什麼,他也不說,隻是衝我傻笑,最後撂下了一句話就跑了。”

楊遠山愣了愣,忙又追問道。“他撂下什麼話?”

黃秀秀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他說我走不了,他還說長順哥帶不走我,還有,他還說,他還說他……他要娶我當老婆,我這輩子隻能嫁給他。”

其母聞言,當即崩了一樣。“憨頭那個大傻子,他也想開咱們家的玩笑?他算哪根蔥哪盤菜啊他?我待會兒就去找他,我不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算我不會罵人!”

黃秀秀沒有理會其母,而是擦拭了一下眼淚,緊接著又說。“但是第二天早上,就有人說長順哥上吊死了。這,這難道不奇怪麼?”

其母愕然的張了張嘴,隨即又嚷嚷道。“什麼奇怪不奇怪的?他死是他活該死,你管這些閑事幹什麼?”

對於黃秀秀的話,或許她的母親沒有聽明白,但我和楊遠山卻都聽明白了。

楊遠山再次皺起眉頭,說道。“是有些奇怪,為什麼憨頭知道長順帶不走你?而且還真的沒有帶走,非但如此,長順還真的死了,而且還是上吊死的。是憨頭有提前預知的能力?還是吳長順的死,本就和憨頭有關?”

這個時候,黃秀秀突然扭頭向我看了過來。“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都和長生沒有任何關係。我覺得長順哥的死,多半與憨頭有關,至於憨頭為什麼那樣說,我也不太清楚。現在我也很想弄清楚,長順哥為什麼會上吊而死,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嗚嗚嗚……”

說到傷心處,黃秀秀再次哭了起來。

似乎吳長順的死,對於她的打擊著實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