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將軍沒有睜開雙眼去看,他能感應到那股陰森的氣息正在從他身邊遠去、消失,隻是他的雙手緊緊的握了起來,此刻卻沒有人能發現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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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初春,天氣漸暖,冬日裏被嚴寒封住血脈的翌河已然恢複了氣息,隻是河麵上偶然飄過的冰塊示意著寒冬還沒有真正的走遠,翌河是一條大河,一條作為秦、楚、齊三國分界線的大河,這條大河不知道造福了多少百姓,也不知道在洪期吞沒了多少蔑視它威嚴的普通人。
楚國與秦國臨近的地方有一處懸崖,名叫絕命崖,意思就是,若你從崖上不慎落下那你的下場就隻有粉身碎骨,而懸崖的下方是翌河流經的地方,故而十分危險,所以此處根本無人接近,便是一心尋死之人,也不願來此處了結自己的生命。
然而此刻的絕命崖上迎來了一群往日絕對不會來到此處的人。
“聖上,您已無路可退了。”說話的人是楚國的鎮國大將軍,赤土。孤身一人來追殺剛被滅國而逃走的楚國皇帝,麵對著皇帝身邊三十名高手侍衛,赤土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毫無感情的話語中帶著令人心悸的殺意,似乎連剛出生不久,甚至名字還沒有定好的楚國未來太子都被震懾的忘記了哭泣。
“逆賊…….”熊天澤看了一眼身後隱隱有雲氣的絕命崖,伸手製止了身邊的近侍高手繼續說下去。緊緊的盯著昔日為自己拋頭顱灑熱血,打下無數江山的鎮國大將軍,似乎想要在自己認為無比忠誠的愛將臉上看出背叛自己的原因來,“朕未曾料到來結束朕之王朝的人會是你,朕一直堅信自己不會看錯人。”說著熊天澤走出人群站在了人群的最前方,此刻的他停止了打從一開始逃走便停不下的顫抖,當真正麵臨死亡的時候似乎會忘記顫抖是什麼。“如今你在楚國是受萬人敬仰的鎮國大將軍,是朕戰功無數的大功臣,朕始終無法想明白今天來的人,為何會是你。”
“聖上無須明白,此情此景已然說明了一切。末將來便是為了真正的結束這個國家,結束這個楚國。”赤土冷漠的說道。
“赤將軍,你有何難言之隱,朕若能幫你……”
“聖上...”赤土出言打斷了熊天澤,“聖上無須多言,吾意已決。”
熊天澤聽到赤土不再以末將自稱便知道自己今日必將難逃一死,心中暗想自己從上代皇帝手中接過皇位不過二十餘載,此刻卻要死在自己最信任的將士手中,想著自己還沒能出宮好好看看自己的王土,還沒有給剛出生的兒子取個好名字,一抹強烈的不甘湧上了心頭。
熊天澤周身的侍衛似乎感受到了他心中的那股不甘,三十名侍衛一同出手,三十柄明晃晃的長劍同時出鞘,從不同的方向刺向了赤土,恍惚間竟然給人一種隻有一人出劍的感覺,劍來的是那麼的順其自然,讓人根本舍不得去破壞這完美的軌跡。赤土神色淡漠的看著刺來的這三十柄劍,並沒有躲閃的意思。若是換一個方式見到三十柄劍,若這三十柄劍今日刺向的不是他,他一定會開口去稱讚這對練武者而言絕對完美的一招,但是,這三十柄劍今日刺向的是楚國的鎮國大將軍,是人間修行的巔峰強者,所以這三十柄劍在刺出去的那一刻便決定了他們的命運,三十柄劍抵在了赤土身上的各個要害處,然而僅僅隻是抵住,並沒有刺穿分毫,三十柄劍就像是刺向了堅硬的石塊,不,那是比石塊跟堅硬的東西,因為這三十柄劍刺過的地方,連一絲痕跡都找不到。
熊天澤看著這一幕,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何世人會稱赤土為不能飛的天神,那並不是一種嘲笑,而是對他的一種無上評價,因為隻要站在這片土地上,他就是不敗的,試問有誰能夠毀掉自己腳下的土地呢,答案是沒有的。
若說之前心中還存有一絲絲僥幸的話,此刻的熊天澤便徹底的絕望了,看著身後小太監手中抱著的嬰兒,熊天澤的眼中閃過一抹狠色,猛地從小太監的手中搶過了嬰兒,雙手一拋,便將這還沒有來得及取名的太子扔向了絕命崖的下方。
旁邊的小太監看傻了眼,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日思夜想的想要個太子,如今真的有了太子怎麼就這樣給扔了呢,難道你不知道你身後的懸崖叫絕命崖,崖下有一條大河叫翌河麼。
來不及思考自己兒子的死活,熊天澤的眼中充滿了決絕之意,眼神中再也看不到一絲的恐懼之色,他奮勇地衝向了那個宛若大地之神,不可打敗的存在,抱著他這一生中所能提起的最大勇氣。
此刻的小太監更加的震驚了,為何今日的主子跟以往所見到的那個主子這麼的不一樣,以前的主子便是邊境有人作亂也會緊張害怕,今日怎麼自己去送死了。然而這個問題成為了困擾這個小太監一生的問題,因為就在他思考這個問題的下一刻,他便倒在了血泊之中,眼中還充斥著剛才的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