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悠越想越窩火:“你搖頭是幾個意思?”
“是不能恢複,還是不是不能恢複,還是不確定?”
“痛痛快快說句話那麼難嗎?”
老六忽然想起來阿三之前苦著臉抱怨……
“老板娘發火太可怕了,比祁少還可怕。”
“也不吼也不罵,但就是讓你覺得冷嗖嗖的。”
“大冰疙瘩從天而降劈裏啪啦往頭上砸,跟王昭君開大差不多。”
“不確定……”老六舔舔嘴唇,既然話開了頭,後麵就順暢很多了,“蘭醫生,我是背著祁少來找您的。”
“他這幾天的康複一直不是很順利。片子上明明已經沒問題了,不知道為什麼,活動久了還是經常紅腫。”
“可他躺得太久了,康複訓練不能再往後拖了。不然恢複效果很差。”
“大夫說目前來看,最好的情況就是能正常行走。至於能不能恢複到以前的狀態,得走一步看一步。”
蘭悠聞言靜默下來。
其實在她看來,能夠恢複正常行走就已經夠用了。他又不是運動員,靠腿吃飯。可祁煬骨子裏是個極其驕傲的人,時間或許能夠讓他接受身體上的不完美,但對他的打擊也很沉重。
“他恢複如初的。”撂下一句話,蘭悠轉身快步離開。
初夏的B城白晝變長,此刻外麵天色才將將擦黑。
蘭悠先去了一趟醫生辦公室,要了一份治療方案和病例後,便離開康複中心開車去了療養院。
蘭老爺子剛吃過晚飯,這會兒正和一群老夥計坐在院子裏閑磕牙。
見孫女這個時候突然過來,他很是有些意外:“不是說明天才來嗎?”
蘭悠笑著和其他幾位長輩打了招呼,便直奔正題:“爺爺,我找你有事。”
見孫女神情嚴肅,蘭老爺子微微一怔:“行。”說完和一群老頭子擺擺手告別,起身帶著孫女往住處走去。
“爺爺……”兩人行至半路,蘭悠便忍不住開口,“我記得您有位朋友,是骨科聖手來著。”
“你是說老顧?”
蘭悠點頭:“對,就是那位顧爺爺。我想請他幫幫忙。”
蘭老爺子靜默了一瞬,隨即歎息:“老顧前年就不在了。”
蘭悠:“……”
“那他有學生,或者傳人嗎?”
“沒有。”蘭老爺子搖頭,“他原本教過一個學生,去做了無國界醫生,犧牲在外麵了。後來就沒再收過。”
蘭悠隻覺得渾身冰涼,仿佛一桶冰水兜頭澆下。
“你是給祁煬問的?”祁煬住院的事蘭老爺子是知道的,隻不過沒告訴他祁狗子到底做了什麼,隻騙老人家說他是在國外出了很嚴重的車禍。
蘭悠輕輕“嗯”了聲,然後把他現在的情況還有康複方案簡單說了一遍。
蘭老爺子聽後歎了口氣。
隔了一會兒,他才繼續說道:“悠悠,你顧爺爺有幾貼膏藥的方子在我這裏。做膏藥你還會吧。”
蘭悠眸光一亮:“會。”
蘭老爺子拍了拍她的手:“我那套針法,不光能治頭疼,還能用於外傷康複。你回去多翻翻我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