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門之爭(2 / 3)

年近古稀的袁宗皋聽聞不由暗歎一聲,自己作為王府長史,最近一直忙於厚熜入京,克繼大統的各項禮儀事務,忘記這茬了。

他從小到大教導厚熜,對於他的秉性十分清楚,雖機敏過人,但有時又相當執拗,特別是在孝禮這方麵,而且厚熜自小與先王夫婦的感情十分深厚,這下麻煩了。

群臣聞言麵無表情,不為所動。

走大明門?置宗法禮製於何地?想都不要想!

大有一副你把我無可奈何的模樣。

禮部尚書毛澄上前勸慰道:“請殿下為大明社稷著想,國不可一日無君,文華殿內諸般事宜皆已備好,望殿下早登大寶,主持朝政。”

此話一出,原本裝生氣的朱厚也不由氣笑了。

這些文臣撒起謊來真的是麵不改色。

從正德皇帝崩到現在,已經三十七天了,所有朝政都是由楊廷和主持。

楊大牛大權總攬,革除弊政,計除江彬,受到朝廷內外的交相稱讚。

一想到朝政反正有楊大牛頂著,朱厚現在也不急了。

“既然如此,那便不走大明門了。”朱厚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冰冷地淡淡回應道。

群臣聞言,心裏麵暗自高興。

任你平白得了帝位,現在仍不過是一介外藩稚子,還不是得遵循祖宗禮法!還妄圖肆意妄為,現在服軟了吧小子,你還嫩了點。

先帝就是在衝齡踐祚之時寵信奸佞,導致朝綱不振,遺害天下,吾等忠良正直之臣絕不允許先帝之事重演!

“黃伴,先生,我們回安陸吧,這皇帝不做也罷!”

但朱厚接下來的這句話,無異於晴天霹靂,震懵了剛才還在得意洋洋的群臣。

這怎麼個意思啊?還能這麼玩?有事大家擺明車馬談談就好了嘛。

談不攏歸談不攏,還沒開始談你個小王八蛋就直接掀桌子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玩不起?

此時群臣心裏麵皆腹誹不已,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就連正二品大員禮部尚書毛澄都愣了愣神,和內閣大學士梁儲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急忙對身後一名不起眼的官員使了使眼色,該官員慢慢踱步至群臣後麵悄悄離開大殿而去。

這一切都在朱厚的悄然觀察之中,他知道毛澄應該是派人找楊大牛決斷去了,不過自己絲毫不擔心。

除了原本的曆史上熜哥最終還是入的大明門外,自己主動表露出年輕人的衝動易怒,還可以讓這位目前看似“權傾朝野”的首輔大人稍微放下戒心。

朱厚露出一副衝動稚子形象,反而對他自己而言更有好處。

當消息傳來時,麵須皆白、胸前一把美髯的老帥哥楊廷和正饒有興致地端坐在床榻上與一青衫男子對弈。

“告訴憲清,可。”聽完禮部官員彙報,楊廷和淡笑道。

待官員走後,楊廷和笑著對男子說道:“用修啊,看來我們這位陛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年紀輕輕便頗有智計,這樣也好,也好啊!”

青衫男子正是楊廷和的麒麟兒,正德六年的科舉狀元,明代三大才子之首—楊慎,寫出了名句曲“滾滾長江東逝水”的楊大才子。

此時的楊慎因上奏指責正德皇帝“輕舉妄動,非事而遊”,而正德根本不予理睬,仍舊我行我素,楊慎便憤然告病辭官,從而賦閑在家。

看著這位自己視為一生標杆的父親,楊慎不明白這件事好在哪兒,也不知道為何父親手中白子一直沒有落下。

楊廷和自然看出了兒子眼中的茫然,心中哀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