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舟從會所出來已經是淩晨三點多。

眼底帶著疲色,臂彎裏掛著外套。

助理跟在身後寸步不離,低聲下氣道:“要不,您今天還是回家休息吧,董事長說他最近心髒病犯了,萬一哪天撒手人寰您沒在身邊,您什麼也拿不到。”

季衍舟停住腳步,把臂彎裏的衣服丟助理腦袋上蓋住,說:“你見過哪個心髒病的病人成天去打高爾夫、爬山的。這些對他來講不是高危運動嗎?”

助理把衣服從頭上扯下來,抖了抖抱在懷裏,無奈道:“簡涼無中生有,說您在會所養……董事長不也怕您因為這件事壞了名聲嘛!您沒做過,何必因這個置氣。”

季衍舟笑:“季董事長愛惜名聲,高高在上,看不到腳,底下人跟誰接觸,討了什麼好處他不管,還有心思犯心髒病威脅我呢?”

季衍舟看著垂頭不敢說話的方助理,說:“方助理,你從昨天晚上七點就守在門口,就是為了找機會教我怎麼做人的?”

方助理頭更低了些:“少爺,我哪裏敢。”

季衍舟外表是個浪蕩紈絝,骨子裏比誰都謹慎通透,方助理是怕他的。

季衍舟說,“你拿誰的錢替誰辦事,這點規矩都不懂還跟著我做什麼?去找季董事長和我那小媽工資估計比我這兒多好幾倍。”

因為上次會所來警察的事家裏揪著不放,季衍舟這兩天心情不順暢。

方助理認錯:“我知道錯了,少爺。”

季衍舟靠在車上,伸手。

方助理會錯意,雙手把外套呈上去。

季衍舟蹙眉:“遞衣服做什麼,我又不冷,給支煙。”

“哦。”方助理緊忙掏出煙盒遞上去,順便攏著火給他點燃。

季衍舟深吸一口吐出煙霧,一口氣終於順暢了些,問:“簡涼什麼情況?”

方助理答:“昨天晚上從宴會上出來去了西月巷,那邊空曠,我們的人怕被察覺就沒跟過去。”

“西月巷。”季衍舟念出這三個字遲遲沒發話,指尖的煙已經燃去大半。

方助理說:“少爺,公是公,私是私,還是別跟簡涼扯上關係,她不過是簡裴章養的……”

方助理話還沒有說完,遭到季衍舟的眼神壓迫,深知今天晚上提及簡涼的次數有些多了便閉嘴。

季衍舟眯眼打量著方助理:“你今天話挺多,不會是我那小媽派來的間諜吧?”

方助理被季衍舟的話嚇得一激靈,緊忙發誓:“我對少爺忠心不二,天地日月可鑒。”

季衍舟嗤笑,想把煙蒂彈出去。

方助理忙接過去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回來默默等著不再說話,生怕一個字說錯,惹季衍舟不快。

季衍舟拉開駕駛門,方助理迎上去:“少爺,我來吧,您休息會兒。”

季衍舟沒讓,撐著車門看著方助理,說:“簡涼無中生有,我那小媽倒挺會見風使舵。你從明天開始就去我小媽那兒領工資,順便告訴她,我的名字跟南舟脫不開幹係,那是我媽起的,季衍舟這個名字在圈子裏有多臭,我就會讓她有多臭,還會讓她雙倍奉還,一分撈不到,從季家滾蛋。”

說完,季衍舟甩上車門,留方助理在原地發怔。

方助理望著跑車揚長而去,腦袋中的嗡鳴聲遠比跑車大。

季衍舟猛踩油門,飛馳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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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涼一早走進事業部,簡裴章身邊的林秘書帶著保鏢已經在她的辦公室門口堵著。

她的助理也在。

簡涼慢步從容地走過去:“你們是專常在這兒等我嗎?”

林秘書嚴肅道:“是這樣的六小姐,董事長辦公室裏昨天丟了一份文件,我們現在是內部自查。”

簡涼沒著急進辦公室,目光越過林秘書看看後麵的秦崢。

簡涼不開門,所有人隻好等著。

“ 自查也得先排查監控。”簡涼說,“你們一大清早的來我這兒搜東西,怎麼都不合適吧?”

林秘書:“我們也不願意來打擾您,昨天下午四點多大廈停過電,您就在辦公室裏應該知道,監控肯定是查不了。”

聞言,簡涼笑道:“我在辦公室,所以你們懷疑到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