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響起,桑落起身去廁所,等他回來的時候,桌子已經亂成一團,書包也被扔在地上,上麵遍布腳印,周圍的同學得意洋洋地看著桑落,但桑落什麼也沒說,隻是俯身撿起散落的東西。
終於熬到放學,桑落走出校門,就看到推著自行車來接自己的媽媽,桑落一言不發地走到媽媽跟前,就在此時,幾個同學一擁而上,七嘴八舌的告狀說桑落考試作弊,還損壞公物,被老師批評了。
桑落媽媽臉色大變,瞪著桑落道:“你在學校是學知識的,不是搗亂的。”
桑落隻是道:“我沒有,他們誣陷我。”
桑落媽媽道:“每天都有人誣陷你?人家吃飽了撐著沒事誣陷你?你沒問題人家會誣陷你?”
桑落低著頭道:“我不願意給他們抄作業,抄卷子,他們就誣陷我。”
其他孩子立即七嘴八舌繼續數落著桑落,周圍聚攏了不少人,桑落媽臉上掛不住了,一巴掌就扇到了桑落的臉上:“回家我再收拾你!”
桑落沒有流淚,沒有哭,而是抬眼看著母親,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仇視。
桑落媽又抬手一巴掌打了過去:“我是你媽!”
桑落低下頭,死死抓著書包的背帶,周圍的孩子發出歡呼聲,就好像動畫片裏的壞人終於被製裁了一樣。
桑落回憶到這的時候又道:“這個和父母的教育也有關係,心理學上將父母對兒童的教育分為四類,嚴控型、放任型、疏忽型和權威型,其中風險最大的是放任型,其次是嚴控,嚴控的父母通常都有掌控欲,認為孩子是自己的私有財產,認為自己給了孩子生命,給了孩子吃喝,所以具有控製和約束孩子的絕對權力,而且,這類父母特別好麵子,隻要有損麵子,不管青紅皂白就會對孩子出手,還會將自己人生幸福的好壞歸結在孩子身上。”
說著,桑落耳邊又響起母親的嘶吼:“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早和你爸離婚了!我全都是為了你!你怎麼就不給我長點臉?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成績好做什麼都可以?你成績好那是你應該做到的!你怎麼不出去被車撞死!”
桑落深呼吸一口氣,手都在發抖。
朱律抬手在桑落眼前晃了晃,擔憂道:“你沒事吧?”
桑落搖頭:“沒事,我和陳向恒第一次對視的時候,就感覺出來他不對勁了。這種感覺說不出來,沒辦法形容,但是,某種程度上而言,我和他是同一類人,而且,我們都知道自己心理不健康,不過,雖然我認為他是精神變態,但他應該具有一定的自控能力,否則,他對唐秋櫻下的就是致死的毒藥,而不是乙醚。”
朱律道:“陳向恒是富二代,父母都是經商的,一家三口在商界都有頭有臉,所以,要查他應該不難,但要找到合適的人。”
桑落道:“不能去找偵訊公司,那都是一群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人,而且很多人實際上並不專業。”
朱律提議道:“找老李,她在九原市商界認識的人不少,雖然太隱秘的事情查不出來,但至少可以知道一個大概情況。”
桑落微微點頭:“我去睡一會兒,等下還要去舒佩那邊。”
朱律剛要問什麼,桑落扭頭道:“別問,這事急不得,得循序漸進。”
桑落拖著沉重的身軀走進臥室,看著盒子裏的奧斯平,他很想吃藥,但因為等下還要去舒佩那裏,所以,他不能吃,不能靠這東西來舒緩神經,但是他在躺下後卻還是起來用分藥器切了一半,服下半顆。
桑落躺在那裏,閉著眼睛,等著藥效上頭。那是一種輕微暈眩的感覺,長期服用後會對這種藥物產生嚴重的依賴,隻要每次情緒有波動,就會忍不住想吃,每次想要放鬆的時候也會想吃,最重要的是,如果有一天不吃了,聽說會產生嚴重的戒斷反應。
就在桑落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的時候,朱律走進了他的臥室,坐到床邊看著桑落,輕聲問:“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會把我找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