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黛自然不那麼認為,但是王逸柯提醒她,在案件未徹底偵破前,她與桑落走這麼近,實際上是違反規定的,先不要說桑落是否還有嫌疑,桑落現在的女朋友舒佩和其身邊的朋友都與案子有直接關聯。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王逸柯說到桑落的女朋友舒佩的時候,韓青黛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因為她這才猛然想起來,自己似乎有意將舒佩是桑落女朋友的這件事淡化了。
而且,自己心裏感覺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是什麼意思?
韓青黛不敢細想,而是把精力重新放在了母親的工作筆記上,試圖去轉移注意力,但是,她依舊滿腦子都是那些關於桑落的畫麵。
王逸柯趕到醫院的時候,同事卻攔住他,讓他先等等,因為劉曉風正在與自己的律師交談。過了好一會兒,律師緩步走出,衝王逸柯和其他人點頭示意,也沒說別的便離開了。
王逸柯因為長期在涪江市工作的原因,對九原這方麵的情況不了解,就連桑落的代理律師車雅他也不認識,所以,他這次也隻能問身邊的同事:“那個律師你們認識嗎?”
同事低聲道:“殷錦,在九原市的律師圈中首屈一指的,收費很貴,看樣子這個劉曉風兜裏有幾個錢。”
王逸柯和同事直接開門走進病房,劉曉風躺在那裏麵帶笑容:“幾位辛苦了。請問,林檎抓到了嗎?”
王逸柯卻是反問:“你的律師沒告訴你嗎?”
劉曉風卻是道:“說了,但是我還想聽你們說一遍。”
劉曉風的態度讓王逸柯覺得有點奇怪,有點小人得誌的感覺。
王逸柯道:“抓到了,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但是還沒結案,因為林檎供認他是受人指使慫恿,我們還在查這個人,劉先生能提供點有用的線索嗎?”
劉曉風微微擺頭,臉色依舊蒼白:“我不知道,但是,他說受人指使你們就相信?那小子明顯就是衝著張雲竹來的。”
隨後,劉曉風又將當時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與林檎的供述全部吻合。
王逸柯又問:“那你和張雲竹是怎麼回事?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什麼時候開始的?”
劉曉風回道:“很久了,具體的我也記不大清楚了。那時候她來劇本殺店玩,我們就認識了,但是不熟,後來她又主動來找我。”
王逸柯打斷劉曉風:“她主動來找你?”
王逸柯甚至有點想笑,他很想拿一麵鏡子放在劉曉風跟前,讓他看清楚自己是什麼模樣。
劉曉風卻是笑道:“男兒無醜相這句話你沒聽過呀?最重要的是有實力,我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富大貴之人,但是,和其他男人比起來,特別是林檎,我算是成功人士了。再說了,我和張雲竹也是各取所需。”
王逸柯冷冷道:“你那麼成功,你還需要租車?張雲竹知道你那輛賓利是租來的嗎?”
劉曉風卻是恬不知恥地回答:“她知道,這有什麼?這和案子有關係嗎?”
然後,劉曉風簡短的說了下他和張雲竹認識到發展成情人關係的情況,說的很簡短,大概意思就是他認識張雲竹後又去其直播間內打賞,做了榜一大哥,然後借此與張雲竹建立起了聯係,每周基本上都要私下見麵兩三回。至於林檎是什麼時候發現的,他不知道。
王逸柯又問:“林檎說,他每晚送外賣的時候,還會時不時去幫你收錢,那是什麼錢?”
劉曉風看著王逸柯:“警官,林檎說他被人指使,還說我讓他收錢,這些都是他對我和張雲竹下手後的借口,試圖讓自己的行為合理化。”
“試圖讓自己的行為合理化”這句話引起了王逸柯的注意,王逸柯知道那不是劉曉風能說出來的話,應該是先前那名叫殷錦的律師教他的。林檎沒有必要再撒謊,而且還編造自己在某個地方見過章柳,他再傻也應該知道把自己牽連進章柳的案子沒有好處,加上林檎本身就不怎麼靈光的腦子,撒謊的可能性極低。
反而是劉曉風的話裏充滿了謊言,他拒不承認林檎幫他收過錢,那就說明這其中肯定有事,說不定章柳的事情也應該與劉曉風存在某種特殊關聯。
不過,劉曉風是受害者,不能采取審問的方式。
王逸柯遲疑了一會兒道:“劉先生,我們現在懷疑,三件案子背後的主謀都是一個人,而且,林檎被指使慫恿我們也找到了證據,加上其他的一些證據鏈,我們有理由懷疑,你也是目標。”
劉曉風似乎並不驚訝:“什麼意思?”
王逸柯道:“也就是說,幕後指使利用林檎殺你,但林檎主觀上也的確想要報複張雲竹,你聽懂了吧?也就是說,你現在很危險,一旦幕後主使知道你沒死,隨時會對你下手。”
劉曉風卻是咧嘴笑了:“我不怕,因為有你們保護我呢。”
是的,執法部門必須保護劉曉風,但這句話讓王逸柯無比的憤怒,做執法人員這麼多年,單是靠接觸對話基本上就可以大致判斷出對方是否有問題,劉曉風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他們現在還得保護這個王八羔子。
劉曉風又道:“警官,我很累,需要休息,其他方麵麻煩你們和我的律師商量,需要我出麵的時候,我義不容辭。”
王逸柯聞言,也笑了笑道:“謝謝,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