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回春堂無力重回春顏仁義俠挺身行仁義事
恍惚茫然間葉飛隨著前麵的轎子來到一間名為“回春堂”的藥店,轎夫把轎子停下,賈芸命轎夫在門口等著,和靈兒急忙去扶了彩雲進店裏讓坐診的大夫看。
轎夫早已接過靈兒手裏的馬韁繩,幫他將馬拴在了藥店門前的拴柱上。
葉飛腳步遲滯,跟著進了藥店的門,一見門裏有椅子便無力地跌坐下去,覺得全身的力氣精神都失去了一般,隻隱約聽得賈芸向大夫簡單介紹了情況,那大夫忙扶彩雲進了裏間診室。
靈兒讓店裏夥計拿了壺茶和兩個茶杯來,站在葉飛身旁給葉飛和賈芸倒了茶,葉飛喝了一口那熱茶,突然覺得口渴難忍,又覺得由心而生的全身冷意稍回暖了些,便大口將那杯茶喝完,自己一手執杯一手執壺狂喝起茶來。
這時賈芸也坐到了葉飛旁邊的椅子上,見葉飛如此,小心翼翼地勸道:“三叔不必擔心,這家“回春堂”的先生李進邦是京城出名的聖手,那位姐姐又傷得未久,我們送醫及時,料想定能妙手回春,三叔……”
葉飛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說,賈芸輕歎了一口氣便默坐不語了。
一會兒一壺茶竟已被葉飛一人灌完,葉飛將茶壺遞給靈兒,示意他再給自己拿一壺來。
這時那李進邦大夫一個人出來了,他大約五十多歲的年紀,留著半白的兩撇鼠須,身材清瘦、斯文自信、眼清神定,給人的第一感覺是有道行的杏林高手。
隻見他麵色沉重,走到了葉飛他們麵前,未說話便歎了口氣。
賈芸忙站了起來,急問道:“李先生,病人怎樣?”
李大夫又歎了口氣,才對葉飛說道:“賈公子,恕在下無能為力,這位小姐臉上傷得實在太深,我雖已為她敷上極品藥膏,隻需回府後每日換藥,再煎幾服內服的湯藥,過三五日傷口自能愈合,但臉上的疤能脫落去,疤痕恐怕再也無法消除了。可惜可憐原本那般青春嬌豔、美貌如花的姑娘了!除非公子能逢機緣找到傳說中的療傷聖藥雪玉再生花。”
賈芸和靈兒聽了不由得都愣住了,葉飛反倒是沒有吃驚,從看到彩雲臉上的傷開始,葉飛就知道是難以醫治的了,恐怕要在醫學極度昌明、美容整容醫術極度先進的另世才能醫治好那麼深那麼重的創傷。看來隻有想方設法去找到李大夫所說的療傷聖藥雪玉再生花了。
葉飛猛然地站起了身,心裏的又充滿了希望,終於能說出話來了,於是急切地問道:“有勞李大夫了,就煩請先生開了方子後再抓藥送到我那裏去吧。我們先告辭了,這點診金不成敬意。請問你說的雪玉再生花何處才有,需要多少銀子再多艱難我也必要找來的。”葉飛便遞了一塊大銀給李大夫。
李大夫忙雙手恭敬地接過了,連聲道歉並謝道:“不敢不敢,慚愧慚愧,我也是聽過世的前輩師父提起過這藥材之名,具體實不清楚,待我多留心今後為公子打聽清楚。”
葉飛無奈隻得對賈芸和靈兒說:“扶姑娘出來,我們且先回府吧。”
賈芸和靈兒進裏間扶了彩雲出來,彩雲臉上已敷了滿臉的藥膏、貼著白色棉布,她卻仍兩手緊捂著臉,抽泣聲也不聞了。
至藥店外,依舊上了那轎子準備往賈府去。
葉飛在藥店外也給了賈芸一錠銀,對賈芸說:“芸兒,你且不必跟來了,這幾日要幫我看好薛蟠倪二兩個,別搞出什麼事來,沒有什麼事就先不要找我了。我知道你家中不寬裕,這錠銀子拿給你母親家中幫補家用,要是你敢拿去吃喝嫖賭的,以後也不用叫我做三叔了。”
賈芸忙也恭敬接了,誠懇地說:“三叔放心,侄兒絕不是那等人,何況侄兒現在認準了三叔是做大事的英傑,今後必定一心一意侍奉三叔身邊,不會自毀前途的。也請三叔不要太難過了,有什麼要侄兒做的,隻管叫人來吩咐就是。”
葉飛點了點頭,賈芸和靈兒便扶葉飛上了馬,靈兒接著也自己上了馬,跟著前麵的轎子回賈府。賈芸自去不提。
回到賈府門前,轎夫放下了轎子,葉飛打賞了他們,叫他們且在門口等著。葉飛又叫了賈府門口年紀小未成年的三個小廝和靈兒四人抬轎子進大觀園去,平常經允許白天能夠進大觀園的小廝必須是十五歲以下未成年的,他們都會梳著童髻,與成年的小廝很易區分。通常他們進去也要有丫環或婆子領著,別說遇到了小姐要低頭讓路不能看,就是發現偷看有臉麵的丫頭也會被懲罰的:輕責斥罵、重則鞭打。再有臉麵的成年小廝也是不能進大觀園的,大觀園裏麵的重活和夜晚保安巡邏都是由結了婚的婆子和媳婦們擔當。
葉飛將受了如此大傷害的彩雲接了回來,當然不能再把她放王夫人那院裏,就想讓她到林黛玉那瀟湘館裏養傷。
到了瀟湘館前,有一個丫環在裏邊看見,忙朝裏麵喊了幾個丫環包括紫鵑過來迎接,林黛玉這裏是連未成年的小廝也不讓進的,男人恐怕隻有葉飛和寶玉進來過。
葉飛攔住了要抬轎的丫環們,讓靈兒和小廝們停了轎,葉飛去扶了彩雲下來,讓靈兒他們將轎子仍抬回府門去給外麵的轎夫。紫鵑也幫葉飛去扶彩雲,見了彩雲的臉自然也吃了一驚,輕聲驚叫道:“阿彌陀佛,這是哪個?”
葉飛也低聲說:“是彩雲,你先扶她到你屋裏吧,我和林妹妹說點事。”
一個丫頭聽了忙過來替了葉飛,和紫鵑扶著彩雲往偏房去了,葉飛則進了黛玉的屋裏。
黛玉也已在門裏望見,待葉飛進去,也先念了句佛,才顫著聲問道:“環兒,這是哪個,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葉飛說道:“這個是彩雲,她不得已把自己的臉都抓毀了,彩霞我還沒能救回來。我想讓你在這裏給她安排間屋子養傷,我可不能再讓她和那姓王的老毒婆見著。”一說起王夫人,葉飛牙齒不由又咬得咯咯響了。
黛玉忙說:“環兒,你放心好了,就讓她在紫鵑那屋裏好了,紫鵑晚上本就一直在我這屋裏另張床陪我睡,她屋裏其實隻有雪雁住著,彩雲住她的屋再合適不過。彩雲的臉要如何才能治好?你一定有主意吧。還有彩霞,你還得快想辦法救她回來才行呀!”
葉飛歎口氣說:“大夫說要找一種叫雪玉再生花的靈藥,這種藥世所難求的,隻好多打聽得了訊息再去求了,我必定會舍命為彩雲找來治她的傷。”
兩人默然了許久,葉飛才想起把身上的銀票和銀兩還給了黛玉,說:“林妹妹,你幫不上忙了,我自己想想辦法,你幫我照顧好彩雲就行。”